朝淩殿外已被一片烈日熱浪籠罩,這才隻是五月的天卻熱的人煩躁難耐。相反,殿內的氣氛可是降到了冰點,一個父親拿著匕首想要割破兒子的喉嚨,隻是看看便已是不寒而栗。
慕容錦深呼一口氣後便不敢再大喘氣,可心跳加速這件事自己實在是難以控製。
到底該如何回答懿皇帝想要的實情,提起勇氣說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燕邵尊貴無比的蘭貴妃?
不,當然不能說,就算是死也要將這個實情帶入棺材,否則,一旦招供後果比死還難看。
突然腦子裏靈光乍現,慕容錦想到陸騫說的話,“隻要慕容宸不鬆口,你就死咬不放”!想到這仿佛看到了活命的曙光,可一瞬間又全然無望,看那慕容宸,明明是一副莫不關己的樣子,他又有何妙計讓自己脫困。
已經嚇得僵化在原地的慕容錦此刻腦子還能運轉已是不得了的事,可也僅此而已,要讓他想出什麼對策,堪比登天。
與慕容錦想的恰恰相反,慕容宸真的站出來解圍了,“兒臣認罪,一切都是兒臣的錯,父皇說什麼兒臣都認,也不必再為難五哥。”
所有一切又回歸到慕容宸的手中,懿皇帝刀下那個已然動彈不了的王爺成了個沒用的廢物。
“你不求饒?”懿皇帝帶著疑問問道,可心中早有答案。
這個兒子,或許還不知道求饒是個啥。
“父皇心裏認定此事必有蹊蹺,兒臣不管如何求饒都是枉然,既然如此,不如就成全父皇的心意,當這一切都是兒臣的陰謀好了。”
“哈哈哈。”懿皇帝一聲朗笑後將匕首放下,“倒是朕小心眼兒了。”
懿皇帝轉而走向慕容宸,知道這個兒子看不見,也不用裝作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樣子,放下僵了一上午的嚴肅臉,換上略帶輕鬆淡笑,一伸手扶在了慕容宸的肩上,“看到你們兄友弟恭,朕甚是欣慰。”
慈父般寬慰並沒有結束,接著又走回到慕容錦身邊,同樣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你的生意做的不錯,值得表揚,就把丹城鄰近的濮業和翰涼給你,兩年後,朕倒要看看你如何讓這兩座鎮成為富甲一方的城。”
如同暴風雨後遇到彩虹,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取而代之的是家庭才有的溫馨場麵,可剛剛才從刀刃下“逃生”的慕容錦竟然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去消化這份獎勵,隻能再次使用他擅長的招數,跪地行大禮謝陛下恩賞。
一旁的慕容弋對這驚天大逆轉看傻了眼,剛還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一下子就跌入了穀底,此刻他的心情更是複雜多味。
懿皇帝倒也沒忘記慕容弋,可是看向他的目光卻變得鋒利起來,“弋兒~你的所言所行倒不像是個兄長該說的話,回府好好反省反省。”說罷,轉身走向玉階,“你們都回吧,宸兒這幾日也辛苦了,回王府好好休養。”
三位皇子行禮退下,慕容錦和慕容弋突然意識到什麼,接下來,隻在朝淩殿才能看到的兄弟情戲碼就此上演。一個去攙慕容宸的胳膊,一個則等著他先走,一派和諧可以用百年難見來形容。
同時邁出大殿,炫目的陽光此刻在他們看來無比的暖心,也算是結束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吧,各個能全身而退已是最大的福分。
慕容弋瞅向慕容錦一聲不削的“哼”從鼻間發出,而慕容錦也不甘示弱,一個白眼翻過去當做回禮。兩人隔著慕容宸開始玩起小孩兒才用的表情之戰,慕容宸趕緊緊走一步遠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