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金口玉言,禁足三日也並非說說而已。天還未亮,俞華裳所在的延慶宮宜清苑便已是重兵把守。其實,嚴格意義上說也不算是什麼重兵,左右不過四個侍衛,在院口和房門口左右各兩個人把手。
一身鐵青鎧甲,手握鋥亮長矛,表情嚴肅不苟言笑,即使是四個侍衛那陣勢也足以讓延慶宮沒見過什麼大世麵的宮人們為之膽怯,在他們心裏,這就是“重兵”。
俞華裳一覺醒來成了金絲雀,出入不自由,就連用膳都是由專門的宮女來送,難得她想的開,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享受這不被打擾的清淨日子。
剛靜下心練幾張字,便聽到門外吵吵,熱衷於湊熱鬧的俞華裳趕緊提著毛筆一路小跑湊到門口,貼著門縫聽著外麵的動靜。
可剛把耳朵豎起來,外麵卻安靜了下來,還在納悶到底發生了何事的時候,房門“嘩”的一聲打開,一身青色銀絲繡花緞麵兒赫然出現在眼前,而自己半彎著腰不雅的動作引來一陣嗤笑。
不用想,便知大笑之人是誰,試問,延慶宮還有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如此放肆的跟侍衛吵鬧,還有閑心嘲笑俞華裳。
“笑吧笑吧,誰讓你是主子,十一殿下。”俞華裳竟然出奇的不與慕容闌鬥嘴,看著旁邊還有宮女在,不得不敷衍的屈身給這個慕容闌行了個禮。
慕容闌接過宮女手中的食盒,一擺手將那宮女打發了,又迅速將房門關上。
“你,你,你,怎麼能讓宮女走呢。”俞華裳莫名生氣起來,刻意壓低聲音,“你應該讓她留下,然後讓我倆互換衣服掩護我離開這裏。”
戲文聽多了,對於這些小把戲也是爛背於心,俞華裳倒想嚐試一把“狸貓換太子”。
“你以為皇宮裏的侍衛都是傻子啊。”慕容闌還是第一次來到俞華裳的閨房,雖然隻是短暫借住而已,但意義是一樣的,所以,見到什麼都很稀奇。
平日裏最尋常桌案和軟墊因為俞華裳而變的不尋常,連帶著那些紅木都像是用金子做的。
轉來轉去,走到了俞華裳的書桌前,幾張寫滿字的宣紙引起了慕容闌的興趣,“呦,俞姑娘還會作詩呢。”瞧著娟秀的字體,慕容闌忍不住讀了起來,“曉春昨夜......”
還沒讀完,就被俞華裳一把奪下,臉色泛起微紅,竟不知該將這張紙如何處理。
那是閑來無事寫的詩,應的是昨晚在芳華宮的景,究竟寫了些什麼,大概自己都迷糊了,什麼“吾去”“君來”“一別”“斷腸”,回想這些矯情的字眼,自己都臊的臉紅,心跳加速。
沒曾想過有誰會來打擾被禁足的自己,滿桌撲的字讓俞華裳有些難堪,趕緊將那些帶字的宣紙都揉成團,突覺這樣做也不安全,趕緊又將這些紙團撕成片......來來回回,一旁的慕容闌都看出了她的緊張,可就是如此窘狀的姑娘,叫慕容闌怎麼看都看不厭。
“你來,不會是閑著沒事兒幹吧。”俞華裳重新挑起新的話題,說話還有些結巴,看來是沒做過什麼虧心事。
慕容闌回過神,故作神秘,“哎,覺得你無聊,想帶你出去走走。”
“真的,真的可以出去嗎?”瞬間如打了雞血,想起門外還有侍衛,又瞬間壓住滿心歡喜,繼續問道,“你有辦法讓我出去?”
“也不看看我是誰。”慕容闌一臉驕傲。
“你是~燕邵第一高手~”之前的什麼怨什麼恨都拋諸腦後,就目前而言,慕容闌是俞華裳的眼中的救世主,什麼拍馬屁的話都不再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