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被俞華裳送回了芳華宮,本還想與她多說幾句話,沒曾想這個平日裏不消停的姑娘今日竟然變的如此精神低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默默的轉身要走。
“站住。”慕容宸高聲叫道。
一旁的宮人都被嚇了一跳,提著一顆心小心做事,而俞華裳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無精打采的扭過頭回了一句,“幹嘛。”
“你去哪兒。”
“明知故問,當然是回延慶宮。”
“不用了,你不用再回去了。”
俞華裳一愣,總覺得自己聽錯了話。讓去延慶宮的也是他,一聲令下說不用再去的人還是他,任性加霸道已無法來形容。
還有閑心評價別人太過隨意的俞華裳,在一眾宮人眼中也並沒得到什麼好的印象,眼看著毫無禮數的小姐,和無法無天的王爺旁若無人的對話,所有宮人選擇恭敬退下。
“可太後那邊?”俞華裳略有擔憂。
“我自有辦法。”慕容宸胸有成竹。
所謂的辦法,也並沒有高明到哪兒去,不過就是裝病,消息一出,蘭貴妃派來了貼身禦醫楚太醫前來瞧病,而太後則送來了李菡一旁伺候。
楚太醫還好說,俞華裳一陣連哄帶騙加軟磨硬泡便打發了,可是對付李菡,俞華裳卻是無能為力。
如果允許使用武力,那一切也就好說了。
既然來了,這次慕容宸也不打算再拒絕,偌大的芳華宮,隨便李菡折騰,可唯獨一點,未得允許不可隨意出入慕容宸的寢殿。
看似離意中人又近了一步,其實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慕容宸因病終日在自己寢殿養著,隻有俞華裳和子規可近身伺候,縱使是得願入住芳華宮的李菡,也還是隔著一重門,難見一麵。
畢竟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卻在這裏忍受著冷待遇,就連俞華裳有時都覺得李菡太過可憐,一有機會也幫著她遞話給慕容宸。
這一日,慕容宸終於是忍不住了。
“咚”的一聲,慕容宸將茶盅狠狠撂在桌上,準確的說是砸在桌上,“俞華裳,你是在芳華宮住膩了嗎?”
自知又多嘴犯錯,俞華裳沒了脾氣,也隻敢小聲嘀咕一句,“不願意就算了,幹嘛生氣。”
“什麼時候,你跟李菡成了好姐妹,還幫她搭腔。”
俞華裳不願意了,“才不是什麼好姐妹。”又突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冒失,趕忙放低聲音說道,“隻是,覺得她有時候挺可憐的。”
“你若沒事幹,去可憐一些該同情的人。”
“該同情的人?你是指薛妃。”
慕容宸無奈的低聲長歎一聲,有時真的很佩服俞華裳的腦回路。
“不過,說正經的,殿下能不能幫幫薛妃。”
仿佛提起傷心往事,想到薛妃那日在坤泰宮低三下四的樣子,俞華裳不自覺的開始揪心。
“你想我怎麼做。”
“你這麼聰明,能不能想出一個不用和親的法子。”
俞華裳近乎巴結的嘴臉,盡顯從未有過的諂媚。
“沒有。”慕容宸輕描淡寫果斷回絕。
一盆冷水澆下,卻又莫名竄出一團怒火,俞華裳將臉一抬,“你不覺得薛妃可憐嗎?”
“可憐又有什麼用,為了一國安寧,犧牲一個公主很合適。”
“你竟然說很合適!”
兩人之間莫名燃起一場口水戰,俞華裳氣的鼓著腮幫,而慕容宸卻一如既往的冷靜。
突然,理直氣壯的俞華裳服軟起來,“你是主子,你說什麼都對,不過,你也好歹想個法子安慰安慰薛妃呀。”
“嗯,這還差不多。”慕容宸心裏一樂,這脾氣暴躁的俞華裳也學會了讓步啦。
“那你快想想有什麼法子讓薛妃開心。”
“暫時還沒有。”
“那怎麼樣才有,要不我給你去做你最喜歡吃的玉蘭酥糕。”
“不要,難吃。”
......
寢殿裏,就薛妃一事兩人聊得熱火朝天,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是相互逗趣,彼此愉悅的說這話竟沒察覺站在寢殿外的李菡。
李菡緊緊握著手中的食盒,那是她花了一上午的時間精心烹製的,不奢望慕容宸能輕易被自己的執著打動,卻也無法容忍他和別的女子如此親近。
那扇半掩的窗子,讓李菡好不自在,她恨現在的自己,動不動就被一個人的喜怒哀樂牽動所有心緒。
不由得,李菡嘴角微微上揚,瞧著殿內毫無顧忌說笑的兩人,她心裏也開始盤算,她不會就此輕易放過取代她承歡慕容宸的人,她要徹徹底底讓俞華裳絕望一次。
你想要的,我都要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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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之景,禦花園可謂是美不勝收,鮮少有人駐足的鴛鴦湖西岸也褪去貧瘠的荒蕪換上一身姹紫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