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廠裏的途中,心情未定的小柯狠狠的吸了兩口嘴裏已經燒完的香煙,順著車裏半開的窗戶,用力一擲,將手中的煙頭扔向不斷向後移動的路邊。
“樹貴,剛才那場麵真的太他娘的邪門了,搞得我現在還是一陣後怕。”
廠裏派來拉貨的是一名五十左右的姓王老司機,其足足有著三十年的駕駛經驗,據說從當兵那會就是一位開車的好手。其常常跟我們吹噓,想當年他在軍營的時候,別說開車,就連坦克都可以在隻有兩根木頭的橋上自由行駛。故此,我們廠裏的小夥子們都親切的將其喚作“王炮兵”,也算是不枉其在軍營裏的那些光輝事跡了。
“咋了咋了?嘛事居然讓咱們廠裏兩個最大膽的小子如此臉色慘白啊?”一邊掌著方向盤的王炮兵,一邊很是好奇的詢問道。
我倆將剛才在鎮上見到的詭異事情說給王炮兵聽,結果卻是換來了一聲鄙視的笑聲,還說我倆是不是恐怖小說看多了,當年夜闖有鬼傳聞的倉庫勇氣哪去了!
說到這裏,不得不提一下當年我和小柯夜闖廠裏倉庫的事情。
不是我和小柯自吹,我倆廠裏最大膽的小夥子這一榮譽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遙想剛進廠裏那會,廠裏有一個荒廢了很久的小倉庫,據廠裏的老員工說那裏麵每到深夜十二點就會發出一陣陣女人的哭嚎聲,有人去查看究竟的時候,出來沒幾天便是進了精神病院。久而久之大家都說那裏住著一個冤魂不散的女鬼,導致根本就沒人敢進去那裏,哪怕那倉庫裏麵還存放著價值數十萬的嶄新機器,從此也變成了一個廢棄的倉庫。
大家也都知道,剛進廠裏那會我和小柯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更是剛接受現代化科學教育有成的國家棟梁。秉著為國家,為人民的至高思想,我和小柯一合計,決定在深夜十二點的時候瞞著大夥,到那個擁有著女鬼傳說的廢棄倉庫一探究竟。
那一夜,剛好是大寒的時節,溫度足足比以往多冷了好幾度。整個偌大的廠區已經全部停工,除了一些路燈依然在工作外,到處都是黑燈瞎火。我和小柯兩人身穿著廠裏派發的軍大衣,頭戴著皮帽,腳上踏著棉鞋,將自己嚴嚴的裹實起來,在寒風的肆虐下隻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鏡。
眼瞅著那坐落在廠區邊沿的廢棄倉庫離我倆越來越近。一直在我身後半步的小柯突然輕叫一聲,“樹貴,你看這倉庫黑漆漆的,咱們是不是先在這附近找個趁手的東西再進去探探,以被不時之需。”
一直走在前邊的我,被小柯那麼一聲呼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是這寒風吹得還是咋的。
“瞧你這點出息,這裏又不是什麼深山老林,你拿個家夥幹什麼?假如真的有鬼,你確定你手中拿的家夥管用?”我揚了揚手中的手電。繼續道:“再說了,咱們不是有這家夥嘛,真的有什麼東西出來,用它照照不就完事了嘛,而且咱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可不是個擺設。甭說一兩個壯漢,就是那山中的老虎,咱倆也能狠狠地將其揍一頓!”
有了我的戰前激勵,小柯頓時滿腔熱血地拍了拍自己拿不算健碩的胸膛道:“那是!咱倆那可是閻王爺見了也得繞道走的主!管它什麼女鬼不女鬼的,真讓大爺我見了,說什麼也得抓她回去給我侍寢。”
話是這麼說,可真的到了廢棄倉庫門前的時候,我和小柯兩人卻是駐足小心得順著倉庫門前一旁的玻璃窗戶望去,裏邊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