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此時天色已近黑夜,要想離開鎮子趕往市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大家都知道,偏遠的鎮子盡管是有班車通往市裏的,但人家都是有營運時間的,那就是早上六點,到晚上六點。過了這個時間段,你想去市裏或者回到鎮裏,那很簡單,包輛黑車就行。但是很顯然,那昂貴的價格我消受不起,為什麼這麼說呢?坐班車到市裏隻需五塊錢,坐黑車到市裏則需要六十塊。這可是足足十二倍的價格,我自認我不是那種揮金如土的土豪。
所以,就著鎮子上我找了個價格很便宜的小旅館,單間隻需要十塊錢一晚,盡管裏邊隻有一張搖搖欲墜的木床,其他什麼都沒有,但這卻讓我很是滿意。十塊錢能夠有個不被風吹不被雨淋的地方睡一晚,那還是很值得的。
當然了,會有人說我笨,去網吧通宵才六塊一晚。不僅有風扇吹,還能用電腦聽聽音樂,看看限製級影片什麼的。其實我當時壓根就不會玩那種東西,也不怕大家笑話,從念完高中後我就直接去廠裏打工,接觸電腦的時間機會可以用分鍾來計算。何況那個時候,我家鄉的學校教學設施根本就沒有那麼好,別說什麼電機房,就連個會議室還是開會之時用教室臨時征用的。
隨意在鎮上的夜市攤上買了點東西填飽肚子,我哪裏都沒有去,躺在床上就那麼一直盯著破舊的天花板發呆。
回想起今天黃昏時分房大師對我說的話,我心裏就來氣。原來自己真的是個傻子一般,被人如此玩弄於鼓掌之間。但是……
想到這裏,我‘啪’的一聲立刻坐在床上,摸著下巴不斷地反問自己。
我想到了什麼?為什麼會有如此反應?
其實我心裏想的是為什麼房大師會要跟我道出‘實情’?假如他不說出來我又怎麼知道自己一直被‘騙’呢?就是因為自己知道‘實情’後,很生氣,直接一走了之,連房大師幫我破邪送鬼的紅包我都還沒給!
回想起房大師坐在木椅上休息的表情,似乎其好像有什麼憂慮之事。在這個時候,房大師竟說出這種話,莫非是特意要趕我走?還是房大師看出了我想要拜師的心思,不願收我為徒,故意找了個借口把我打發走了!
越想我就越覺得可能,這幾天我的表現確實有點過於殷勤了。正所謂無事獻殷勤,必有事相求。我身上的問題早就解決了,那麼剩下來的事情自然是別有他求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打的是什麼心思留在院子中,跟我相熟的黃大叔每日來上香祈福之時都會打趣房大師終於收徒弟了,為此房大師都是笑而不答,我也沒有細想。
現在想想,黃大叔那種常人都能看得出來我的心思,那麼房大師如此精明的人又怎麼看不出來呢?
這下我總算知道房大師如此那般做的原因了,可是知道又能怎麼樣?要知道房大師就是因為不想收我為徒才出此下策的。
唉!真是可惜了,看來秘術就是秘術,不會傳於外人的。
深歎了口氣,我再次躺了下來,雙手枕著後腦勺,閉起眼睛不住得惋惜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再次睜開眼睛之時,臉上惋惜的神色已經不翼而飛,剩下的是莫名的激動和緊張。
就在剛才,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不是還拖欠著房大師的紅包還沒給嘛?這個時候我去登門,以這個理由會見房大師。到時候我再表明心意,倘若房大師真的心意已決,那麼我就死心安心回廠裏打工;但是假如房大師被我誠意打動了,破例收我為徒呢?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畢竟沒有親耳聽到房大師的態度,我是不會死心的。與其平白在這裏瞎琢磨,還不如這就去實踐下自己的主意。
想到就做,這是年輕人的一個通病。那麼作為年青人的我自然也具備著這種說病不是病的習慣,直接起身拿起背包跟旅館老板知會了一聲晚點回來,便是直奔房大師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