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峰:“我覺得不能,鄭融,但我承諾你,消滅外星人以後,大家會活在一個新的世界裏,但死去的人永遠不能複活……”
“……不要哭,鄭融,我們都在朝前走。那些死去的人,靈魂在庇佑著我們,老師說過,身體的消亡隻是短暫的意識波與載體分開,它們遊離於廣界宇宙中,終有一天會回來的。”
“你覺得呢?鄭融,我覺得信念與回憶,就是一個人的靈魂,哥和你,都有著相同的回憶,所以你的生命裏,有哥一半的靈魂。”
監獄:
鄭融:“所以,項羽的腦子裏,有許多我哥哥的回憶,但……我不覺得他就是……他。”
安東尼:“當然不是,我也覺得他不完全是鄭峰,他隻是一個人,失去了原本的記憶,又知道了一些新的事情。”
“鄭峰的記憶或許能夠給他一些判斷行為的參考,但追根究底,他會采取什麼行動,最後還是依照自己的性格作出決定。”
鄭融閉上雙眼,疲憊地問:“你和他談過這些?”
安東尼:“沒有,軍方的白皮書上稱他為‘迷茫者’,他前來問我的,是另外一件事。關於他的身體。這點我相信你早就根據事實推斷出來了。”
鄭融低聲道:“我不覺得他能做什麼。”
安東尼淡淡道:“軍方覺得能,項羽的基因是顯性的,根據你的那個推斷,老師早已在去年的冬天作出了詳細假設,他是最貼近瑪雅星人的樣本。”
鄭融忽然大聲道:“那不可能!他隻是和別人不太一樣!”
伊芙悠然道:“他確實是一個合適的,能夠取代瑪雅星人的載體,相信我,孩子,阿拉斯加在得到這個假設,曾經作過另一個實驗——激活嬰兒的瑪雅星顯性基因,嚐試著製造新的,能夠承載強意識波的殼。”
安東尼難得地與伊芙意見一致,說:“但那太久了,需要接近二十年時間,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多,人類冒不起這個險。”
鄭融:“要殼做什麼?”
安東尼:“作為誘餌,隻有一個合適的殼,才能安全地抵達飛碟中央,見到那位艦長。”
飛碟母艦:
項羽躬身,在緊閉的大門前喘息片刻,李應曾經傳回來的圖像上,空曠大廳中的金屬蛹已消失得剩下幾隻。
分散於四周的蟲蛹似乎已經察覺到項羽的到來,一隻蛹蟲靠近,探出金屬節管,管口處亮起紅色的掃描光,射向項羽的瞳孔。
項羽麵容剛毅,緩緩抽出背後的湛盧劍。
古劍出鞘,金屬蛹收回了它們的觸須,似在表達它們的畏懼。
項羽沉聲道:“開門。”
他連劍帶鞘,揮起湛盧,朝門邊的符文開關點了數下,合金大門緩緩開啟,現出環形的中央控製室。
地麵,圓盤上,躺著一具幹枯的身軀,密密麻麻的營養管接在祂的身上,祂已經不複三年前的外貌,皮膚枯萎得滿是細密皺紋。
上百根管子一頭連著一個巨大的營養艙,裏麵滿是斷裂的人類肢體,被綠色的液體浸泡著,分離蛋白為祂提供苟延殘喘的養分。
項羽:“孤來了。”
祂皺紋滿布的,沒有五官的臉幻化出一張嘴,嚐試著發出幾個音節。
“孤……來……了。”
項羽深深吸了口氣。
祂的聲音如同撕裂的金屬盤沙啞,最後,一個清晰的男人聲音直接響起在項羽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