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伯如此反常,淩波本能地感受到一陣心慌,連忙追了上去:“師伯,這到底……”
謝滄行不答反問:“你說過上官彥韜服過一枚解毒丸,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這才保住了性命,是不是?”
淩波一怔,點點頭。
謝滄行又問:“你能分辨得出來自苗疆的,是原先所中的毒還是那解毒藥嗎?”
淩波茫然搖頭:“這,不能。”
謝滄行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似的歎氣:“淩波啊,你怎麼就不用你那聰明的腦袋瓜好好想想?”
被不明所以地數落了一句,淩波有些委屈,但她並沒說什麼,反倒是淩音打抱不平:“師伯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呀!不然我們怎麼能明白?”
謝滄行解釋道:“商山鬼王這樣自負身份的高手,出手時怎麼可能動用外人的毒藥?”他又轉向淩波,“你就沒有想過,身上藏著苗疆毒藥的不是鬼王而是上官彥韜?他才是那個和淨天教有所勾連的人!”
淩波登時呆住,本能地為龍溟辯駁:“不會的……”可一時卻又想不出合適的理由。
謝滄行無奈地掃了她一眼,搖搖頭:“也怪我,上次問你的時候就該問得詳細一點。”
淩音已經被被他們繞糊塗了:“師伯,咱們到底要去哪兒?那家夥是壞人嗎?”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淩波堅持道。
可是謝滄行卻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走著走著,就遇見了夏侯瑾軒三人。
暮菖蘭見到謝滄行眼睛一亮:“喲,正好,我們打算找你去呢!”
謝滄行一擺手止住了她的話頭:“其他的先放下,我終於知道咱們中的奸細是誰了。”於是,便將事情簡要一說。
聞言,夏侯瑾軒先是驚訝,隨即又立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暮菖蘭則冷哼一聲:“果然,我就知道他遲早要露出馬腳。”
謝滄行道:“多半和枯木是一夥兒的。”
暮菖蘭眼睛一亮:“枯木?這是否意味著可以從他身上找出枯木來曆的線索?”暮家是否將迎來轉機?
夏侯瑾軒沉吟:“倒也未必。枯木,上官彥韜,夜叉……他們三者之間必然有所聯係,隻是以何種方式還是未知。”
暮菖蘭點點頭:“不錯,上官家派來南方的人遭到了夜叉的伏擊,隻剩下他們三個。若是有人為了保命改換了門庭,一點也不奇怪。”
隻有瑕表現出了不敢置信,但看見夏侯瑾軒的反應,卻又很快選擇了相信他的判斷。
淩波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竟然沒有人哪怕質疑一句話。“你們……原來你們一直是這麼想的。”她的語音中帶著濃濃的沮喪與無力。
淩音擔憂地看著她:“姐……”不由自主地想去握住她的手。
然而淩波卻沒有注意到,在她一貫溫柔恬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近似於憤怒的表情:“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先入為主、輕率地下結論?難道他不是我們的夥伴嗎?難道他沒有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嗎?”
她的目光緩緩地從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了謝滄行臉上:“難道我們不曾被他所救嗎?師伯,如果他是奸細,為什麼要幾次三番地施以援手?如果不是把我們當作同伴,區區幾條小命對他有什麼利用價值?”
眾人都驚呆了,他們從沒料到淩波也會像這樣突然爆發,現場一時間無比靜默。
最驚訝的人莫過於淩音。她的姐姐最為一眾師叔師伯稱道的,便是那份寧靜淡泊的心性。致虛極,守靜篤,她自己總要花費好大力氣才能做到的心法,姐姐卻總是不費吹灰之力。
可眼前發生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這雙含著怒火氣勢淩人的眼睛,不甘示弱地頂撞著師門長輩的人,還是她熟悉的姐姐嗎?
注:這個,小少爺和謝叔他們這時候壓根兒沒有想過龍溟會是外族人,因為對於咱們來講先入為主就什麼都知道了,但是對於劇中人物來講,發現龍溟是奸細的時候,自然而然會先想到是上官家的人叛變,畢竟一個外族人,漢語都說不利索,更別提文化差異了(PS 記得二戰時德國間諜因為在英國酒吧點黑啤配香腸就被逮起來了)。明天也會寫到,淩波正是因為這一點而堅信龍溟不是奸細的。不知道這一點在文中是否有很好的體現呢?要是沒說清楚,我再加一段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