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翊這一休養就養了好些天,氣血兩虧的身體狀況,讓她看上去似乎不錯,但實際上精神和體力都很糟糕,極易疲憊,去帳篷後麵的林子裏散個步回來就要打盹休息一下。
廚房裏的滋補品天天換著花樣給她吃著,小藥箱裏的各種瓶子的丹藥,一天吃一次,基本上每次都要吞一小把藥丸子。
山頂的初雪比往年降得早,一下雪,秋季就仿佛立時結束進入冬季一般,帳篷裏升起爐火,禦寒的冬衣立刻上身,女仆給吳翊換上了輕薄又保暖的貼身皮襖,外麵穿著罩衫,還不會顯得太臃腫,腳上同樣是一雙外表樸實無華但裏麵襯絨的毛皮靴子。
血虧的典型表現就是手腳冰冷,穿成這樣身上腳上是不冷了,但露在外麵的一雙手一整天都是涼的,帳篷裏再暖和也沒用,指甲都變色了,臨摹字帖時,寫一張紙中間要停好幾次捧熱茶暖手,若要離開帳篷去外麵手上必須捧著手爐。
營地的規模在這些天裏又縮小了一些,戰士們都撤走了,岫什卻留下了,同時留下的還有照顧他倆生活的少數仆役,吳翊從來沒看到過生活物資是怎麼送來的,但她愛吃的東西每天都不少。
一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營地裏早已是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象,吳翊總算把身體養好了一些,有了長時間看書寫字的精力,也就恢複了上課,增加了修煉的課程,每日嚐試引靈氣入體練習調息,百煉經脈,在體內凝聚靈氣化為溪流彙聚成海。
除此之外,岫什同步給吳翊進行練體的訓練,千錘筋骨,內外兼修一同進行。
這一入門打基礎的過程就叫千錘百煉。
錘煉筋骨首先就是體能訓練,就必須要離開營地,營地太小了,還是在山林裏跑跑跳跳更好,岫什給吳翊製定的達標要求就是在山林間奔跑如履平地。
自從那天被搜索隊的隊長一腳踢傷而被岫什帶回,到如今一晃眼就兩三個月過去了,吳翊終於又能夠踏出營地,沿著熟悉的山道走向好久沒去的雪沙村。
流光蹲在吳翊的肩上和她一起出去,她一路沒停,一直沿著出山坳的小路拐到了另一條山道上,再回身看了一眼來時的路,然後愕然地發現她剛剛才走過的山道竟然沒有了,出現在她身後的是一片與周邊環境融為一體的山體。
“哎?!小路呢?”吳翊掉頭往回走,結結實實地趴在了山壁上,沾了一手一身的泥巴。
流光嗄嗄地叫了幾聲,似是在笑。
吳翊沒好氣地瞪它一眼,流光這才從吳翊的肩上跳下,蹦蹦跳跳地就走進了山體裏麵,在吳翊眼裏看來,就是流光的身體在慢慢地消失,而她卻無法再走進那條無比熟悉的小路。
流光在法陣邊緣來回進出了幾趟,充分地向吳翊展示了障眼法陣的妙處,讓吳翊對法陣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見識夠了,吳翊才把流光召喚回來,去山林裏打個小獵,抓到一隻肥碩的兔子,帶去雪沙村當伴手禮。
還沒拐上去村裏的小路,就被出來采集山珍的孩子們看到了,他們歡快地圍上來,把吳翊帶來的禮物放進背簍裏,簇擁著她一起回村裏。
見到吳翊來了,村裏的男女老少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向她噓寒問暖,歡迎他們的大英雄回來,陪著她走進村長家休息。
村民們早就養好了傷,岫什那天給的救命藥保住了大多數重傷者的性命,隻死亡了五個人,都是在喂藥前就傷重不治去世的,對於本來就人口不多的村子來說是一大損失,可同時也是不幸中的萬幸,變異野豬的攻擊性,巴巴溫族人是最清楚的。
而看到吳翊也健健康康的,村民們同樣都很高興,她那天重傷的樣子嚇到了大家,這幾個月來都掛念著她,沒想到喜從天降,她又回來了。
“我這次過來是想謝謝大家那天為我打的掩護,村長編的理由合情合理,連邊上的向導都沒發現破綻。真的,真的非常感謝大家。”吳翊站在房間中間,向房間內外的人不停鞠躬致謝。
室內室外笑成一團,每個人都擺手不受這禮。
“別這樣,別這樣,你這麼謝謝我們就太見外了,我們還要謝謝隱修者給的救命藥呢。要這麼細算起來,謝來謝去的得謝到什麼時候。”村長笑嗬嗬地站起來,拉著吳翊的手重新坐下。
“隱修者是來此地閉關的,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外麵突然來人搜山,這件事也打亂了我們原本的計劃,好在現在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軌上。”吳翊這話是岫什教的,目的是盡快把這件事遺留下的小尾巴從村民的心裏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