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搖搖頭,發現來到了那個困擾自己好久的地方:四周是飄碎剝離的塊狀陸地,猩紅的光籠罩著這裏,將壓抑與哀痛無限放大。遙遠的天際邊,或者說是空間的可視盡頭,薄薄的一層金黃色將充斥著的猩紅色分割開來,像是努力將一點點希望塞進這不被接受的領域。
“呦,你醒了。”
江錦順著前方看去,那是一個身材不算高大的男人。偏白色的皮膚上掛著鷹鉤鼻,像是勵誌航行萬裏的水手投出的船錨。雙瞳發出微微白光,好像隨時做好了向前斬人首級的準備。最為耀眼的,還是那一頭垂至腰部的銀發,隻是隨意在脖頸處紮了一下,卻混合著紅光熠熠生輝,使人莫名生出力量。
“你是誰......我媽媽呢?”江錦有些不開心了,不知為何,他覺得很憤怒,很不安,好像受到了嘲弄一般,可心裏有個聲音,不允許他發狂,好像在告訴他要忍耐。
“......你可以叫我將,四聲的將。”叫做將的男人笑了,像是確認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樣。
“至於你的媽媽,她又犯錯了,正受到懲罰。”將繼續說道,隻是在“懲罰”這兩個字上,稍稍加重了語氣。“而能救你媽媽的,怕是隻有你了。”
江錦愣了愣,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擠上了他的腦袋。像是不滿,又像是不屑,像是至高無上的王,被卑微的、下賤的仆人質問,不堪忍受的想要毀掉眼前的一切。
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
江錦垂下頭,有些隱隱的不安,分明感覺自己體內湧動著無限的力量,可是卻很害怕,很糾結。
將仿佛看出了江錦的不安,笑了笑,隨即一揮手,一個銀色的圓盤憑空出現在二人眼前。
“你媽媽被人抓走了,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你自己看。”
將拍了一下手,隨即銀盤的邊緣開始旋轉,中央的光潔的盤麵先是像被雲霧遮住一般,可慢慢的變的清晰起來。江錦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仿佛很焦急。
是兩個男人,坐在一個祭壇的兩側,祭壇上是被綁著的艾婭,麵無表情。
江錦盯著看了一會兒,沒注意到將的視線始終落在他身上,想在等待著什麼。
“不要去救你媽媽嗎?”將像是等不住了一樣,輕聲問道。
可江錦隻是看著銀盤,攥緊著雙手,頭越來越低……
“什麼呀,這到底是什麼呀。我能幹什麼呀,到底怎麼回事啊……”聲音很小,卻很痛苦,很煩躁,像是如何都走不出迷宮的人一般,無助而憤怒。
“這世間所有的一切事故,都是由於弱者的能力不足所產生的。”
江錦突然這樣想到,像是看見過,像是被告知過,像是,親自體驗過。
眉心突然一陣灼痛,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江錦猛地抬起頭,仿佛和剛才那個孱弱的少年是不同的兩個人:目光淩厲而譏諷,嘴角輕蔑的上翹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周身散發濃稠的紅光,比這個領域內的紅光濃上百倍、千倍。腳下的地麵竟被高溫撕裂,裂痕中流出的是赤金色的岩漿。
這是力量,絕對的力量。
將像是看呆了一樣,又像是看見了漂亮玩具的孩子一樣,雙眼發出興奮的光。
“傲慢之王,大罪審判完成,準備就緒,可以參加抉權儀式。”
江錦笑著說,隨意而自然,好像是一個要開始有趣遊戲的熟練玩家,怎樣都無所謂了。
反正我一定會是贏家。
“唉,還是這麼不可一世嗎?”“嘛,畢竟很強大啊。”“......”
傲慢並不在意身後發生了什麼,隻是有些不滿地說:“大嬸,能不能不那麼沮喪呀,已經選上了哦……”
艾婭咬著牙,顫抖著,像是無比的憤怒,可聽見傲慢的話後,像是被針紮了的氣球,一下子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