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失蹤的契丹士兵的屍體被郭孝隆帶著親衛隊在溪流下遊找到後帶回了營地,時間已經是夜晚,蕭海裏和老薩滿舉著火把挨具屍體查看傷口,當看到最後一具時,老薩滿忽然驚得叫出聲來,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湯文更是給嚇得不輕。
“師傅,這大晚上對著這麼些死人,咱能不能別這麼一下一下的?”湯文捂著心口道。
“我有一下一下的?”老薩滿沒看他,繼續看那具屍體。湯文雖然有些怕但還是低頭看,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吐了出來——眼前的屍體從裝束上看,和郭孝隆帳下全副武裝的親兵的確不同,但明顯是契丹人的發型,關鍵是肩膀上麵,脖子骨硬生生地被砍斷了,但還是如惡作劇般留些皮肉連著,以至於上麵的人頭由於重力的關係處於一個奇怪的位置,而砍開的地方看起來尤其重口……
“這孩子是我派在阿典部留著取神刀的徒弟啊!”老薩滿很傷心,以杖點地,蕭海裏也長歎一口氣,拍拍老薩滿的肩,以示安慰。
過了一會,老薩滿早已吩咐下去的弟子們也把送魂的大草人紮好了,而那些人的戰馬已經找不到,故宰殺了20多匹比較笨的馱馬,剝了皮洗幹淨,裹上這些屍體,便是馬革裹屍。
和上次為200多人送魂一樣,湯文和蕭海裏、蕭琮義、郭孝隆以及老薩滿每人握著一根大草人上垂下的草繩,另一手舉著酒樽,隻不過這次少了斡達剌。老薩滿再次唱念起薩滿的送魂歌,讓這20多個意外身死的孩子們的靈魂能平安到達黃泉……隨著老薩滿的念唱,一旁的弟子們扭動腰胯帶動腰鈴,舞了起來,一旁參加送魂儀式的兵士們,也都如狂歡般唱跳起來。
末了,老薩滿停下了唱念:“唱累了,跳累了,喝下將軍們的敬酒,就上路吧,不要留戀,可憐的靈魂,安心地去黃泉吧!”說完,5杯酒倒在了稻草人上,又把自己手裏的和其他四根繩子分別用神杖一一打斷。然後屍體下葬,草人則被投入到溪流中。儀式完畢,蕭海裏把兩位副將以及老薩滿和湯文請回了大帥營帳。
“我現在想聽聽各位的意見,怎麼看待此事?”蕭海裏居中坐正,不怒自威,
“看來是有人與我們為敵啊!”湯文搶先說了句廢話。沒想到蕭海裏一拍大腿:“正是!但是不知道是這路過的劫匪強盜,還是生女直本地人呢?”
蕭琮義道:“我認為應該不是強盜。自古匪怕兵,何況還殺害了我們20多個弟兄。”
“郭孝隆,這些弟兄們身上可否有財務遺失?”蕭海裏問。
郭孝隆答:“沒有,但是在我從水裏把他們撈上來時,我失蹤的那20多個弟兄還都在身前綁著雙手串成一串……”
“嗯?”蕭海裏皺皺眉頭,“綁成一串?這是生女直的貴族和人販子綁奴隸的綁法,而且一個兩個人也根本沒法綁得了這麼多人……看來來了很多人啊!”
“但是大將軍。”老薩滿說,“老朽留意觀察下刀口,這裏麵除了一個被箭杆插進眼睛插死的外,其他親兵和我的弟子,全部都死於一個人的刀下。”
“哦?這麼多全副武裝的精兵,能被一個人綁成一串然後殺了?”蕭海裏想了想,覺得無論如何和都不可能。
老薩滿則說,綁的可能是很多人,但殺的絕對是一個人。
被老薩滿一提醒,蕭海裏也想到了那個被箭杆插進眼睛而死的親兵,便問郭孝隆是怎麼回事,郭孝隆便把讓此人射一隻肥大的鬆鼠沒想到卻錯鬆了握弓的手導致此結果。老薩滿一聽再次歎氣:“這深山老林裏邪的不僅僅是狐狸和黃皮子,任何動物、甚至草木,都可能成精,你讓他射那個樹樹齡不知道多少年,而其中的鬆鼠又長得那般大,所以不論是哪個都有可能得罪到修煉中的精怪。明日趕緊多帶些祭品去請罪吧。”
“是是是……”親曆了那詭異一幕的郭孝隆當然不敢怠慢。
蕭琮義道:“能抓得了頂盔摜甲拿著刀弓的士兵的,肯定不會是老百姓和一般的盜匪!而這一帶除了生女直諸部的各部軍隊,根本沒有其他駐軍。”
“所以,你認為是生女直的人來了?”蕭海裏皺眉。
“正是。”蕭琮義一開始就反對聯絡生女直諸部,“斡達剌帶著蔡先生和範先生前去完顏部勸降,如今已經兩天一夜,還沒有任何消息回來,恐怕也已遭不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