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巫晗薩滿帶著弟子準備為這亂葬崗的陰兵們舉行撫靈儀式時,這位處山坡西北凹溝中的亂葬崗中,竟然刮起了猛烈的大風,風中夾雜著濃烈的屍臭與血腥味。而風力之大,不僅紙做的供品被吹得到處亂飛,甚至一些時間久了的枯骨也被刮得飛了起來,本已安生的亡魂也被吹得哭喊慘叫。一瞬間紙人骷髏腥風中亂飛,孤魂野鬼風嘯聲不絕於耳,這情景看起來煞是駭人。而薩滿弟子們也被吹得站立不穩,撫靈儀式被迫終止。
大風中連粘罕、完顏婁室等的漢子也有些站立不穩,斡魯補大喊:“那幫死鬼難道還反悔了麼?”
“沒有。他們現在也被吹得苦不堪言。”巫晗薩滿也強站住,“應該是這裏的老大,出來了!”
“難道是你說的會陰陽駐魂術的大薩滿?”完顏婁室問巫晗薩滿。
“不可能!”巫晗薩滿說得斬釘截鐵,“陰陽駐魂術乃大善大修為之薩滿才可修得,怎麼能是這亂葬崗中帶群鬼惹事的妖邪……”
巫晗薩滿勉強站穩,高舉神杖:“何方妖邪,快快現身!”隨著巫晗薩滿的一聲吼,杖首的銅人開始泛起銅黃色的光來,而這光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光亮中,原本隱跡藏形的亡魂們,都顯露出來。包括完顏婁室在內,幾乎所有人都被身邊的情景嚇了一跳——這亂葬崗中,聚集了無數的亡魂,此時正在大風中被卷得身形扭曲、痛苦不堪。
終於,巫晗薩滿發現,山崖下並不起眼的一個大岩石後麵,一個同樣一身薩滿打扮的人,騎在馬上,同樣高舉著神杖,看來此人便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了。
巫晗薩滿收起神杖,帶著弟子眾三步兩步竄過去,舉起神刀便殺過去。那人看到自己被發現,便也帶馬衝殺過來,由於騎著馬速度快,那個人轉瞬間便殺到近前,抬手掄神杖便砸,情急之下巫晗薩滿抬起自己的神杖來招架,雖然保住了命,但畢竟對方騎在馬上衝刺的力度大,巫晗薩滿覺得震得手臂發麻,後退了兩步最終沒戰住,仰麵摔倒。
那人見巫晗薩滿摔倒,拉住馬正要回身結果巫晗薩滿,一個薩滿弟子舉刀衝了上來,馬上之人見此把杖橫在身後擋住了刀,接著回手回身掄起神杖,正打中那弟子的麵門,麵門整個被砸到塌陷,薩滿弟子躺倒在地抽搐下手腳,死了。
借著這段空隙,其他薩滿弟子也已經把師傅搶了回來。巫晗薩滿見弟子慘死,先是哀傷,但旋即反應過來,大喊:“此人並非鬼魂,鬼魂的武器傷不到活人!”
而在剛才停下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也都看見了騎馬之人——身材高大強壯,穿著寬鬆的墜著無數布條的黑色薩滿神服,上麵墜著神鏡。頭上戴著的黑帽、臉上戴著黑麵具,脖子上還掛著兩顆大野豬牙做裝飾——這個人看著與生女直的薩滿有些相似但又有很多不同,其武器隻有一個神杖,那根神杖通體漆黑,連杖頂的人形雕塑也是漆黑與杖一體的。而除了這薩滿本身一身黑,連騎著的馬也都是黑的。
由於巫晗薩滿說這不是鬼,士兵們就不那麼害怕了。四個持槍的士兵一起衝了上來,從四個方向包抄,那個薩滿扯住馬四下看看,就在這時,四個士兵已經一起刺了過來。
就在那一瞬間,黑薩滿猛地一扯韁繩,那匹大黑馬猛地騰空而起,躍過那些士兵跳出了包圍圈,其中有個士兵被馬的後蹄蹬到,立刻昏迷過去。而這隻是一個開始,在馬落地後,黑薩滿回身一杖掄到了第二個士兵的頭上。而那馬也有如靈性一般,迅速轉身配合著主人,頃刻之間,圍上來的這四個士兵便全被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