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影軍師也是整個人一愣,他實在非常意外這人居然肯為他擋下來,值得嗎?
“煌!”西斯泰索終於反應過來,他跌跌撞撞地跑到煌身旁,卻遲疑地不敢去碰他,因為一股泛黑的氣息正從煌的腹部與矛骨之間冉冉上升,他昏厥的臉龐也從慘白漸轉為紫黑色。
“有毒!”西斯泰索不知所措。
“大好年輕人,居然會為了保護你這樣的人,可惜了”黯影軍師緩步向前。
“你!”
“怎麼,想不到我會動手是嗎?以你在權勢之間打滾多年的經驗很意外是嗎?不得不說,你很機敏,也很會推斷事情,隻是有些事情你的想法太過理所當然了,你這樣的存在消失也隻是一眨眼罷了,不值一提。”說話間,另一枚骨矛已懸浮於黯影軍師旁,他提手微微一指,骨矛於半空中倏然轉了幾圈,隨著西斯泰索瑣碎地腳步移動著,兩秒後,骨矛奔騰而出,西斯泰索雙手抱頭向一旁倒地滾去,那枚骨矛飛到一半,刹然而停,尖端朝下,複擊而下。
西斯泰索閉上了眼睛,等待屬於死亡的宙判,也就在這一刻,他明了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好多事情都不具意義的,隻是,人往往都能了解這個道理,卻也沒有機會能夠實踐下去。
就在旋飛的骨矛即將刺爆西斯泰索臃腫的身軀時,一聲俐落的鏗音鳴然而起,伴隨著絲絲令人牙關顫動的崩解聲,西斯泰索張開了眼,那枚骨矛停在他眼前不過一個食指的距離一下,隨之爆開飛散兩旁,他死灰的眼神又重新填滿了那雜質的精神,隻是有點不同,那是劫後餘生的企盼。
隻因他看到了眼前那一抹黑,現在是黃昏哂滿霞的的時刻,那抹黑仿如吸聚了周遭所有的顏色,牢牢緊嵌住所有人的注意力,西斯泰索相信,如此耀揚,即便在黑夜,也隻能盡全突顯它的光。
蒼天傭兵團真實之門調查組出事的隔天。
清晨時刻,位於裏瑞貝雅城堡最上方的塔樓台,放眼過去能夠看到黑鏡森林以及那淺露的雲白當空,在太陽嶄露的那一刻,血金色地殘光映照在黑鏡森林那墨綠之海時的景象,是整個大陸上堪稱秘境之美的典範之一,無以名狀,不相協調的兩色輝煌,由眼所映,奏出視覺的雙重響宴。
每一天,他都熱衷於享受這一刻。
這一天,也不例外。
偉岸的身型、淡立的身姿,他雙手輕負於後,沒有像那終日久居戰場的士兵們一樣的緊繃,一樣的肅穆,他隻是這樣隨意地立姿,仿徨似屹立不倒的山,在這裏,整個公國,甚至整個大陸,他,是有那麼一個資格能在惡魔防區擁有這樣輕鬆勢的人,戰場如他,平常一般,淡如開水。
但那已定型的糾結眉頭,卻不斷地在暗示這個人到底經過怎樣刻苦的經曆才有著如此地灑然姿態。
他的長相並不如何突出,但不經意所顯露的氣勢,足以百分百蓋過所給人的平庸外表,加上繪有著魯納文字的華麗黑鎧,每一絲每一毫,俱皆有別。
他已在這塔樓頂站了兩個小時了,比過去的每一天都晚了許多,因為他在等,等預想中的事情來到。
沒過多久,他平淡的表情有了不一樣的波動,漆黑色的眼瞳鎖定住偏東北向的一方,一眨不眨。
白,濃鬱的一團白亮乍現在他視野中,由遠而近,由小而大,刹然而止,浮在塔樓台外距離將軍遠的一米見方。
“黑火將軍,好久不見”那團白說道。
黑火將軍底格裏斯點頭回道:“是阿!整整二十年呢!”這樣的話如被認識那人的人聽到話,會覺得十分奇怪,因為不管從哪一角度看,這人最多不過三十歲上下,二十年不見之說,實是份外可疑,隻是,這些充滿謎團的對話,也就隻在此刻,兩人相互傳遞的空氣裏。
那團白終於撤去了回繞他身旁的白霧,他輕輕落於塔樓台上。
底格裏斯微笑說道:“我知道你會來,所以一直在等,熬夜到來想必很累吧!”
“累是還好,不過光是飛行術與加速術的卷軸整個就用掉快百來張,這些換算成金幣也足以讓一家四口子過上極盡奢華的一個月了。”他怡然回道。
底格裏斯將軍眼裏綻放出深冷光芒,悠然說道:“我可不打算付你車馬費。”
“哈哈,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