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半盞茶的時間,千名官兵再無一人依然挺立。
白衣男子一身潔白的裝束在這鮮血淋漓、血花四濺的過程裏,始終保持著如雪般的無暇,竟未沾染到任何一絲的腥紅,他那近乎無敵、非人般的強勁,令人顫栗。
血泊中,白衣男子不知為何,拄著劍高聳於那,天藍色的眼眸未如一般殺人魔進行屠殺後常見的興奮與激昂,有的隻是一抹深沉的哀傷。
而那林承弘在見到自己深具信心的一眾官兵,竟如秋風掃落葉似的被白衣男子輕易地擊潰,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便讓他們全軍覆沒,隻覺一陣惡寒猛地自心底湧出,整個背脊都涼颼颼的,就連身上華美的衣物也為他嚇出的冷汗所浸濕。一種名為死亡的恐懼頓時占據了他的身心,而雙腳更是不聽使喚地,不斷地打著擺子。
當林承弘瞧見白衣男子居然不知為何,出神地站在原地,而未有任何的動靜時,他忽地看到自己可能將盡的人生,出現了一絲曙光。
他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聲響,悄悄地、緩慢地一步一步往門口移動,希望能夠利用男子神遊的這段時間裏,偷溜出去。
十丈、九丈、八丈。
距離門口隻剩下五丈的距離了,林承弘見自己就要可以逃出生天,差點沒手舞足蹈,歡呼起來。他強忍住滿心的喜悅,一樣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外踱去。
不過,沒能讓他高興多久,就在他那隻左腳即將跨出大門的那一瞬間,異變突起。。
沒有看見白衣男子有何動作,就連他側著的身子都未轉過,林承弘驀地感到頸上傳來一陣劇痛,四周景物忽地都翻轉了過來,在那一刹那,他似乎看見了他自己的身軀。
“咚。”林承弘飛起的頭顱和其慢慢軟倒的身軀,同時落到了地上,發出了一道輕微的聲響。
白衣男子直到此時才終於有了新的動作,手一招,林承弘的項上之手即如子彈般迅速地飛至男子的掌中。
光是他露的這一手高明地隔空取物,飄玥大陸上就沒幾個人作得出來了。
接著,那人右手輪回隨意地朝著省衙右旁的牆壁指去,飛射而出的劍氣立刻在那上麵留下了兩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懲奸除惡,為洗六月雪;替天行道,為申百姓冤。
該做的事都做完了,白衣男子將手上的輪回一放,長劍霎時以著飄玥大陸上前所未見的消影方式,化作了道清煙,鑽進男子的右手掌中。同時,男子的身影隨即如鬼魅般,忽然消失地在原地,隻留下了一大片的腥紅。
“淨世修羅善惡分得實在有夠清楚,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在瞬間就分辨出一個人是否該不該殺。當時他衝進了我們官兵結成的戰陣後,輪回神劍斬殺的都是已逝的旗州知省林承弘的親信,都曾跟著林承弘作奸犯科,到處為非作歹。
我們近千名攔截淨世修羅的官兵,除了那百多名林承弘的親信是直接遭到斬殺外,隻有其他幾十個同樣作過不少壞事,但卻罪不致死的人,依其罪之輕重,或斷臂、或截指、或去其耳。至於其他眾人包括在下,皆僅是被點倒在地或是被擊昏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淨世修羅那一身功力,在下認為可能早已及得上當今大陸十大高手,甚至還要超乎其上。”淩天將自己那天的經過,詳細、完整,連同自己的看法,毫無遺漏地娓娓道了出來。
“淩大人,您說淨世修羅很強,我們是同意沒錯。但是您又怎麼知道淨世修羅能和十大高手匹敵呢?”旁聽的眾人中,忽地有人開口問道。
聞言,淩天露出了一抹苦笑:“不瞞各位,在下便是因其刀法之強,擋者披靡,並因早年功力尚弱之時,被人截去兩指,而被稱為‘八指刀尊’當今大陸十大高手之一的殷天正四名弟子中的一人,不過卻因我不夠爭氣,到現在功力仍隻在特級高手上段而已。”
頓了頓後,無奈地續道:“老實說,在下的師尊若是真的與淨世修羅打起來的話,在下認為大概有八成的機率會在百招之內輸給淨世修羅。”
此話一出,頓時驚聲四起。在場眾人都知道淨世修羅很強,但沒想到他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就連當今十大高手都打不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