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道雲來了。”雖然明白自己麵對的是具屍體,道雲還是有禮的拱手。
“道雲,麻煩你了。”慈懷生將妻子的一手牽起,交給道雲。道雲不語,隻是點頭,接過嫂子的手。
將女屍的掌心朝上,道雲握著女屍的手,扇柄隔空於女屍掌心化下一道符,“呼!”向掌心一吹氣,女屍逐漸臉色回潤,卻依舊沒脈博沒心跳。
“是道雲大意了,沒回來為嫂子施法。”道雲一個欠身,慈懷生隻是笑笑,並沒責怪。
小心翼翼的放好妻子屍體,慈懷生才道:“別在意,你嫂子不會怪你的,而且,當初是說好三百年畫道符,你並未失約。”隻是一道符雖然能維持三百年使肉身不腐,卻經過二百年時光,屍體便會失去光澤、少去血色。
遙想起當年,慈懷生極力於道學,與妻雙修,一心想修成正果,卻因心急壞事,氣血攻心,危極之際,妻子犧牲自己,將畢生功力渡給慈懷生,助慈懷生熬過生死關頭。可惜,慈懷生熬了過來,其妻卻力盡而亡。
那天起,慈懷生也放棄了道學,自責的認為是自己過於沉迷道學,才會害死愛妻。
而後傷心過度,終日抱著愛妻屍體,任人如何勸說也不肯下葬。
道雲看不下去,既然慈懷生舍不得其妻,便施法為慈懷生保住其妻屍體不腐,這也讓慈懷生恢複了些許理智。
雖然未修成正果,但有了其妻的功力,與自己的基本修行,慈懷生也有了超越常人的道行,帶著自己的愛妻屍體來到這片雪原定居,為了贖罪,也為了與妻相守。
與少陽步出木屋,道雲回頭看了眼慈懷生的居所,這景色讓道雲脫口而出:“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搖了搖頭,道雲心中盡是惆悵。
之後與少陽一路回草堂,道雲皆無心說話。而少陽也尷尬的不知該如何與道雲交談,兩人就這麼一路無言。
依著道雲曾教過的竅門,玄兒將白玉瓶對著目標,口中念著咒,手指在瓶口比劃著。
也不知是玄兒功力不足還是竅門沒完全掌握住,咻咻,白玉瓶隻收了些許絲就不動了。
玄兒搔著臉,思考著到底發生了什麼問題?
“還是照我說的,放把火燒了吧。”見玄兒的白玉瓶沒用,玉竹又開始唆使玄兒放火。
“玉竹姐姐,眾生皆有靈,放火的話,這些雷母蠶太可憐了。”休元撿起一隻雷母蠶放於手上,實在不忍心這些小東西被烤了。
“可憐?這些蟲子有啥好可憐的。”玉竹厭惡的看著休元手上的雷母蠶,佩服休元有勇氣拾著他們玩。
“會不會是因為這些絲粘的太緊了?”玄兒扯了一大塊絲,試著讓白玉瓶吸入瓶內,果然有效。看來是因為這些絲本身具有抗法力的功效,所以白玉瓶也因此受影響,法力大減。
“玄兒哥哥,那我們要一塊一塊的撕下這些絲嗎?”休元拉了拉玄兒的衣袖,也跟著玄兒扯了一塊絲放在白玉瓶的瓶口,白玉瓶咻的一下就將休元手中的絲吸入。
“嗯。這樣似乎慢了些。”玄兒看著滿處的紅絲,想了一下又道:“咱將粘在牆上的絲扯落吧,失了附著的絲落於地麵,相信白玉瓶會比較好吸些。”休元聽完乖乖的點頭,而玉竹反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要我進這些絲裏去?然後將粘在頂上和地麵的粘接處都扯斷?”玉竹真想昏過去算了,“我才不要進絲裏,全是蟲子,惡心死了!”大概與玉竹的原身是竹子有關吧,蟲子本就是樹木花草的天敵。
“唉,好吧,玉竹,你看著我們做就好,小元,咱開始。”既然玉竹不願,玄兒也不能硬逼。所幸還有休元能幫助,玄兒將白玉瓶綁好,開始扯著四周的血瓊絲。
絲與石壁之間,其實粘的並不牢,輕輕一扯,便能扯落,且不留絲毫於壁,幹淨利落。玄兒與休元動起手來也格外輕鬆。隻是這聖地不小,還是得花些精力。
而玉竹就這麼無聊的叉著手看兩人忙上忙下。
這麼忙了大半天,兩人還沒扯完一半,看的玉竹是極不耐煩,所索拍拍地就坐了下來。
“咱先把這些收一收吧。”看著地上的雜亂,玄兒打開白玉瓶。白玉瓶盡責的收舍一地紅絲,周圍也幹淨許多。
“小元,你要休息嗎?”摸摸休元的頭,學著道雲。師尊總是這樣摸自己頭。
“小元不累。玄兒哥哥不休息,小元也不休息。”撒嬌似的也伸長了手摸摸玄兒的頭。
“好,那咱再繼續吧。”玄兒又開始扯著血瓊絲。不敢怠惰,休元也跟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