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有一次問過他為什麼既然自己有車,第一天來上班時卻要去受擠公交車的痛苦?
他像對我說禪一樣的答道:“別問為什麼?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猴一樣的臉形,狐狸一樣的眼睛,果然老狡巨滑。
但我知道有什麼不對了。
他把公司的權力緊緊的抓在了自己的手裏,不要說劉一浪,就是憶蘭也受到了些限製。
比如董事長辦公室,從前前任董事長很少來的,幾乎長期空著。現在他天天都要正襟危坐的在裏麵呆上幾個小時。以前劉一浪和憶蘭都有進去的鑰匙,現在那兩串鑰匙都被胡總收了去。
我也曾懷疑過胡總做一切都是為了柔娜。因了他寓居的地方就在芳卉園附近,因了他漸漸取締了劉一浪開車陪柔娜去接雪兒的位置,還因了那天那個年青司機的眼神。
更因了他對劉一浪和柔娜的破壞,他對柔娜的過多關心。
正當我打算提醒柔娜,注意胡總,他可能有老牛吃嫩草的想法時,我卻發覺一切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樣了。
他破壞劉一浪和柔娜竟不是因了他自己,竟是為了我,他竟有意無意的攝合著我和柔娜!
這對我和憶蘭的重歸於好是個致命的打擊,婚禮上那個按摩女的出現本來就讓憶蘭覺得我風流成性,現在胡總又老安排我和柔娜在一起,這更讓憶蘭覺得我某種女人似的水性楊花。
這還讓劉一浪更加仇恨我,雖然表麵看不出什麼來,他在胡總麵前忍氣吞聲,甚至當著胡總還會對我裝模作樣的笑。
但他一個傲氣十足的人怎麼可能對我笑呢?胡總對我的關照在別人眼裏把我當了紅人,可在他眼裏卻隻有蔑視,嫉妒和仇恨。
我總覺得他越是對我笑,就越是會在某一天對我施展出更陰險的手段來。
有一天我路過吸咽處時,子鬱叫住了我。
他沒有像平常那樣輕輕的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然後漫不經心的看著它們一個又一個破滅消失。
他低著頭,吸吐之間盡量顯得依然淡定,那些煙霧繚繞著向上,有幾縷從他細長的指間穿過。
比起如花離開前,他憔悴了許多。
人因相思瘦,我想這些都是因了他牽掛如花的緣故。就算他不愛如花,但他又怎麼可能對如花的癡情熟視無睹?
莫非他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我喜歡子鬱,女人樣的子鬱。即使他女人般的優柔寡斷,給如花帶了無盡的折磨我也喜歡子鬱。
我願意聽他傾訴。
我問:“如花什麼時候回來?”
他抬起頭,看了看我,強裝淡定的眼神難掩那春水般的痛苦。
他卻沒回答我,反而問:“胡總是你什麼人?”
我從來都沒把自己和胡總聯係起來,以為他是我什麼人過。我不知道他這樣的想法是怎麼來的,但我知道很多人都有他這樣的想法。
我想了想,搖搖頭。
又想了想,道:“如果真要把他和我扯上關係,我覺得他有可能是對我不懷好意的人。莫非他竟是憶蘭父親派來的?他攝合我和柔娜就是為了破壞我和憶蘭,就是要我和憶蘭之間的感情背道而馳,越離越遠?”
子鬱道:“憶蘭也確乎對你越來越恨了。這都怪我,若不是我,那個按摩女就不會認識你,就不會有機會破壞你和憶蘭的婚禮。”
他的聲音很低,很真誠。
我不再懷疑,他不知道那個按摩女的名字。這世上有幾個人會再乎一個和自己睡過覺的風塵女子?
我也不再懷疑,他不知道那個按摩女為什麼破壞我和憶蘭的婚禮,畢竟誰也無法真正猜透女人的心思。
他重重的吸了口,又輕輕的把煙在手裏掐熄,然後接著道:“我看隻有這樣辦了。”
我說不出的驚喜,他是決定化解我和憶蘭之間的恩怨了。一直以來我都希望他幫我,隻有他幫我,婚禮上的誤會才會煙消雲散。隻要婚禮上的誤會消除了,憶蘭在董事長辦公室裏對我的不信任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現在他終於肯幫我了!
但他說的隻有這樣辦,具體是怎樣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