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總的話已再聽不見,我再在門口屏氣凝神已毫無意義,隻怕如果被他突然出來發現,反而更多出些事端。
我越來越覺得,我更有必要把自己隱藏得更深。
我悄無聲息的後退幾步,然後向前,並重重的走出了聲音,仿佛我才從遠處走來。
果然,胡總在裏麵有所警覺,我聽到了他從裏麵走出來的腳步。
他和我在門口碰麵的時候,他對我點頭笑了笑,然後和我擦肩而過。
我也若無其事的對他笑笑,然後走進去,我再沒回頭看他,當他對我點頭微笑時,我就感覺出了他眼裏有種強做的鎮定。他內心一定正虛得厲害,正擔心著我有沒有聽到什麼,我不能回頭,一回頭就極有可能被他看出端倪。
我走進洗手間,我才發現原來並不是進星級飯店的人就多麼有修養,連在洗手間裏也多麼溫文爾雅。洗手間裏不是安靜得像除了胡總沒別的人,而是根本就沒有別的人。
我在裏麵小便了下,然後洗了手出來。
我沒有把手擦幹,我是故意的,故意讓胡總看到我手濕濕的,是去小便過,而不是特意去偷聽什麼。
這頓飯我實在沒吃出什麼特別的味道來,盡管這是我第一次進如此高檔的飯店。
我甚至吃得很少。我也很少說話很少笑,即使說話也不著邊際,即使笑也不自然。
我心裏酸酸的,已不再是幸福。更多的是痛苦。
我對柔娜那麼好,胡總對她那麼居心叵測,然而,她卻一直對胡總信任有加,對我卻時冷時熱。一整頓飯她都和胡總聊得那麼開心,看都不看我。
雖然我也知道她是在故意氣我。
但我的不開心,卻不是因她的不肯原諒,在胡總麵前故意做出來的。
我沒有半點配合她演戲的心思。
經過洗手間裏的那一幕,我已不能再去享受和她相互生氣的滋味,那已不再是一種幸福。我能享受的隻是她跟我生氣,但現在她添進了對胡總的無限溫柔。
中間胡總也曾讓我和她彼此敬酒,想我和她杯酒釋前嫌。我們也曾勉為其難的舉起杯,輕輕相碰,然後仰起臉喝下去。但我和她,兩顆心卻在互相賭氣中又一次越走越遠。
這頓午飯吃得很長,我們走出酒店時日頭已偏西。但胡總沒有立即和我們分開,又帶著我們去了些別的好玩的地方。
早上他帶我們出來,隻是假裝要安慰柔娜舒散柔娜的心情,讓她不要太牽掛雪兒。現在,他不但要假裝安慰舒散柔娜的心情,他還要假裝幫我和柔娜調解,消除在公園裏的那場誤會。真可謂用心良苦,我不得不佩服他,真是太偉大了。
然而他的偉大他的良苦用心卻並不見效果,我和柔娜的關係似乎並沒好轉,隻是把柔娜的那顆心拉得離他更近了。
但,也許,這才是他真正要的效果。
我的擔心又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