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早上那麼美麗詭異的笑著出去,竟是去商場給我買什麼東西去了。但我卻猜不著她給我買了什麼。
我搖搖頭,撲上去就要抱住她的柳腰,搶過她的背包打開來看。
她卻用又手緊緊按住背包,輕輕一扭身,閃到旁邊,不讓我看。
那婀娜的腰肢,那調皮的笑(我第一次看到她調皮的笑,竟比劉若萍還美),竟讓我神情恍惚,覺得她是對我欲擒故縱,不覺有某種原始的東西在體內激蕩膨脹起來。
我還要衝上去,假裝是要打開背包看她究竟給我買了什麼,實際則是想緊緊抱住她,陶醉在她如蘭的體香裏,和她春水般的肌膚緊緊相貼,享受那蝕骨銷魂的美妙時光。
然而,她卻從背包裏拿出了給我買的東西,讓我再無衝上去緊緊抱住她的借口。
我看到了,那是一款手機,和我上次去南充談業務之前,她買給我的那款手機一模一樣的手機。但上次她買給我的手機,已被她當著我的麵狠狠的摔在地上,並用腳拚命的踐踏得支離破碎了。和手機一起支離破碎的還有我的心。
當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我心裏忽然就有了種痛,和當時一樣痛徹心扉的痛。
臉上的笑容和羞紅的顏色都沒有了。
隻有沉默。
也許,在她重新給我買這款手機時,她根本沒想到當她把它拿出來的瞬間,我們彼此會如此尷尬。她不知道,有些東西本來就需要永遠回避,隻要誰也不去提起,彼此就可以相安無事,可是一旦再次觸及,無論怎麼縫補,總有一方會看到曾經破裂過的痕跡。
她的笑容也突然收殮。
如我一樣沉默。
好久好久,她才輕輕的道:“尋歡,是不是……”
我不忍再聽下去,她是那麼愧疚又是那麼怕我不肯原諒,我衝上去,緊緊的抱住了她。
“什麼都不要說了,也許愈是有破裂過的痕跡,愈是能刻骨銘心,即使不能刻骨銘心,也能時時提醒自己。”本打算接著道“越是痛越是能愛得深”,我卻沒能說出口。
她愣了愣,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但她沒問,我不說過要她什麼也不要說了嗎?
她也沒從我懷裏逃脫,隻是那麼溫柔的,乖乖的,像個聽話的孩子那樣,默默的打開手機,把一張電話卡裝進去。
竟是我上次用過的那張電話卡!
她一定是那夜我悲痛的衝出房間後,小心翼翼的把它從支離破碎的手機裏取出來,並珍藏到現在的。可見,當時,她就多麼痛苦後悔了。怪不得,那夜她獨自一人走遍那麼多寒冷的街道,也要找到我,並置苦苦哀求她的劉一浪於不顧,與我執手回家。
我是那麼愛那麼感動,我摟著她柳腰的手,不自覺的更加緊了緊。
她剛把電話卡裝進去,上好電池,打開手機,手機鈴聲就響了。
和以前一樣的鈴聲,好久沒聽過了,竟有種久別重逢的親切和驚喜。
太湊巧了,她竟驚喜得有些慌亂茫然。
上麵的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把手機遞到我耳邊,卻沒有要回避,我也沒有鬆開緊緊擁著她柳腰的手。我們之間,再也不需要有秘密。
她握著手機的手,貼著我的臉。她已不隻一次把握著手機的手貼著我的臉了,但以前她的手都是冰涼冰涼的,今天卻給了我如沐春風的感覺。心裏竟是說不出的幸福和甜蜜,仿佛以前從不曾知道,她光滑細膩的手原來也可以如此溫暖。
電話那邊那個聲音急急的道:“尋歡嗎?我是小玉啊,怎麼不說話?”
竟是那個女護士。
我道:“是啊,你最近都去哪了,怎麼不見你,你不是……”
我是想說“你不是為了劉一浪請了長假了嗎,怎麼卻不在劉一浪身邊?”
但卻被她急急的打斷了,幸好被她打斷了,不然我又要在柔娜麵前提起劉一浪了。
她道:“尋歡,我終於找到雪兒了!”
語速很快,她激動得像是在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