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娜滿臉是笑,她不過是故意逗雪兒玩,她怎麼也料不到,我會讓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保守一個重要的秘密。
然而,雪兒卻不知該如何應對,她畢竟太年幼了。她隻是仰著頭一會兒看我,一會看媽媽,眼裏是傻傻的笑。
我忙道:“不過是點小秘密,如果你要聽,就把耳朵貼過來。”
邊說邊笑著把嘴伸向柔娜的耳邊。
雪兒不明白我的意思,她怎麼可能明白呢,她童稚的心清澈如水,哪能明白大人複雜的心思?
她衝我道:“爸,你不是說不告訴媽媽嗎?你可和我拉過勾,說好一百年不許變的。”
天真之極,還可愛的厥著小嘴。
畢竟光天化日,小區裏人來人往,此時又不是非常時期,柔娜急急的輕輕推開我的臉,嗔怪道:“沒正經的東西,誰稀罕聽你那什麼秘密。”
一張美麗的臉竟嬌羞的紅著,仿佛被陽光照耀的玫瑰。
我笑得更開心了,心裏有幾分得意,我隻略施小計,柔娜就不再追問雪兒剛才為什麼和我拉勾許諾了。
但我忽然記起剛才的電話來,我故作不知,關切的問:“柔娜,是誰打的電話?他都說了些什麼?為什麼不能讓我聽?”
柔娜忽然心事重重起來,臉上消失了嬌羞的顏色。
她若有所思的道:“一個男人,我不知道他是誰,我敢肯定我沒見過他。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我。他說,之所以在機場讓那個男子下車抱走雪兒,是因為劉一浪當時就躲在附近人群中我們所看不見的角落,對雪兒睜著一雙罪惡的眼。”
我道:“這麼說來,他的意思,他是怕劉一浪傷害雪兒了?”
她點點頭,道:“是啊,既然如此,他應該是認識我們也認識劉一浪的。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這麼個人來,甚至連他在電話裏的聲音,我都覺得百分之百的陌生。”
我問:“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別的?”
柔娜沒回答我,她隻是彎腰抱起雪兒,柔聲的對雪兒道:“看,我們自顧說話,都把雪兒冷落了。雪兒可是離開好長一段日子了呢。雪兒一定等不急,一定早想回家看看,那些布娃娃,那些小玩具是不是還像離家之前的那個樣子了。還有雪兒的小書包,書包裏那些小人書,雪兒一定都想死它們了吧。”
邊說邊向2046樓下的電梯走去。
我知道,她是故意岔開話題,她一定有什麼隱瞞我。因為那個胖子既然要她不讓我聽電話,就斷不會隻是說些如她所說的那些話。如真是那些話,那實在是一片好心光明正大可見青天,沒什麼必要非得把我撇開。
那話裏一定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或挑撥離間,或要脅恐嚇,柔娜是不想讓我擔心,所以順從的選擇了獨自承受。
這就好比我,為了不讓她擔心,不讓雪兒告訴她我曾向雪兒問起過那個胖子,是不是長著濃黑的胡子。
那天,從劉若萍那裏,我早已得知那個胖子不是雪峰,雪峰其實是那個慈眉善目、陽光明媚的男子,他不過是雪峰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