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歎息,她隻是道:“弟,放心吧,柔娜一定不會出事。”
她用自信堅定的眼神寬慰著我的心。
我無限感激,對於她,我從來都隻有信任,她的睛睛即使深邃神秘,也如天空一樣聖潔。
已到了小區門口,她溫柔的道:“弟,回去吧。”
我輕輕的道:“不,我還想陪你們走走。”隨便拿眼睛看了看阿香。
一直默默的阿香臉上的表情又不自然起來,她怕那個姐姐看出來,故意開始和那個姐姐胡亂的扯些閑話。
難道,那個姐姐,知道陰謀,知道劉一浪,知道柔娜,知道雪兒,還知道我,就是不知道阿香深藏在內心的對我的情愫麼?
如果她既已知道,阿香何以還要怕她看出?
阿香既然怕她看出,我又何必在她麵前暴露?再說,我之所以沒有回去確實是因為阿香,因為想陪阿香走走,但也隻是走走而已。
這樣假裝一邊看天看街道看人群,一邊又偷偷的彼此對望著走下去,何嚐不是件美妙的事呢?
有時候,一種感情既然永遠無法相許,就要像阿香一樣,選擇將它存放於內心,深深的,深深的……
我們在街上走了很久,走了很遠,直到華燈初上,夜色迷蒙。
我最後向她們告別,阿香也沒和我說一句話,仿佛我們從來就不曾認識過一般生疏。但我知道,她如我一樣,永遠也忘記不了按摩房裏那個激動人心的夜晚。那個夜晚,我們沒有顧忌沒有秘密,我們把彼此此完全交給了對方。
我默然的望著她們。
她們的背影,在看似平安祥和一片美好,卻不知有多少欲望和罪惡在乘機悄然滋生的,如夢如幻的夜色裏,漸行漸遠。
早春的夜晚,有微涼的冷風吹過,揚起她們飄飄的衣袂。
我多麼想喚一聲“阿香,”看見她在我的呼喚裏轉過頭來,風揚起的長發,淩亂的飄灑在她美麗憔悴的臉上,她一邊用細長白淨的手指輕拂著它們,一邊對我微笑,無限驚喜又無限憂傷……
然而,我終於還是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知道,她在我身後的遠處,有沒有停留,有沒有偷偷的回過頭來,如果有,她看見我也已背對著她頭也不回的遠去,是不是悵然若失?
一個人走回去,我滿腹心事,在2046樓下的電梯門口,我幾乎迎麵撞上一個人。
是胡總,他正從電梯裏出來,敢情他去找過柔娜。
他道:“尋歡,柔娜說你惹雪兒生氣了,雪兒不依不饒,你出去買玩具回來哄她了,怎麼……?”
他兩隻狐眼滿是疑惑的盯著我一雙空空如也的手。
我想不到,那麼依賴信任胡總的柔娜,除了對胡總隱瞞我們的婚事,還會隱瞞別的。
但我臉上沒有半點詫異的神色,好像我之所以從外出回來真是柔娜說的那樣,不是去送了阿香和那個姐姐,而是因為雪兒。
我笑道:“本來想給雪兒買個什麼玩具回去逗她開心的,可在外麵轉了轉,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本談孩子教育的書來,書裏說小孩子不能太將就,太將就了對小孩子的成長反而有害,所以便什麼也沒買。更何況雪兒那麼懂事,她應該隻是暫時發發脾氣,也許現在早就已經好了。”
頓了頓,我接著道:“狐總,既然上去了,怎麼也不多坐坐,吃過晚飯再走,你有急事?”
我望著他的臉,故意把“急事”兩個字說得很特別,像是跑了調,又像是另有所指。
他眼神裏有絲異樣的神色,但隻是一閃而過,仿佛是以為我真發現了什麼,但立馬又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他道:“也沒什麼急事,不過是有朋友打電話來說要一起聚餐,推辭不得。哦,尋歡,怎麼雪兒找到了你也不和柔娜通知我一聲?若不是我給柔娜捎一分資料來,我還不知道雪兒已找到了呢。”
我在心裏暗笑,他這個謊跟那個胖子男人在電話裏一樣,撒得並不高明,甚至可以說十分失敗。哪有那麼巧的事,早不送資料遲不送資料,雪兒一回家他就送資料來了?
我更加堅定的以為,他神通廣大耳目眾多,大凡發生在柔娜和雪兒身上的事情,幾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道:“哎,忘了,好久不見雪兒了,柔娜和我一高興,便什麼都忘了,就隻知道圍著雪兒轉,沒想到反一不小心惹雪兒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