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和她討論那兩個女人的好壞,這一刻不是討論的時候。

我道:“柔娜,這不是你的錯,沒必要愧疚。你很不容易,你得靠工作養活孩子和自己,哪能像那個姐姐,她是貴婦,有的是錢和時間,可以把大把的光陰花在雪兒身上,和她逗笑嬉戲,對她精心嗬護……”

我忽然停住了,我發現我實在太不會說話,我本來是要好好安慰她的,反而越說越讓她傷心。

我傷感的對她歉意一笑。

她也笑了,雖然憂傷,卻忽然偏向我,將身子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肩上。

她的頭發柔柔的貼著我的臉,發香清幽,如她身體的氣息。

一股暖流從心中湧起,酸酸的,幸福而感動,我將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腰肢,攬她入懷。

我們誰也沒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靠在一起。

窗外一彎冷月,遠處城市的霓虹依稀而飄渺。

感覺我們離那燈火說不出的遙遠,仿佛人間天上,好像這世上隻我和她,再沒別人,甚至連可愛的雪兒,都已被我們遺忘。

然而,我們心中隻有無限的柔情,沒有半點與此無關的欲望。

第二天早上,我和柔娜還在熟睡中就被雪兒早早的叫醒。

好久沒去幼稚園了,更何況今天去幼稚已和從前不同,從前我也陪柔娜送過她,但那時我是尋歡叔叔,今天卻不一樣了,今天我是她爸,是可以讓她從此在小夥伴們麵前揚眉吐氣的爸。

那個討厭鬼雖然懷疑,但我會證明給他看,當著所有的小夥們證明給他看。

雪兒怎麼能不興奮得早早的起床呢?

她讓媽媽重新給她梳理小辮子,跟昨天阿香又抑或是那個姐姐給她梳理的一模一樣的小辮子,那個可愛的洋娃就是紮著這樣的小辮子的。還是照樣在小辮子上別上昨天那乖巧精致的蝴蝶結。隻是沒穿昨天那樣的衣服,昨天的衣服昨晚吃飯時染上了幾點極不起眼的油漬,她換了一身新的,雖然不再是洋娃娃穿的那種款式,卻是一樣的顏色。

我們出門的時候,外麵早已飄起了無邊的絲雨。

我抱著雪兒,柔娜為我們撐起美麗的花雨傘,在無邊的絲雨中,我們相互對看,一邊交談,一邊甜笑,儼然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等車,上車,下車,都讓無數人投來羨慕的眼光。更讓那些為了工作不得不和愛人異地分居的男女,思緒萬千,默默的想著心上人和孩子。

早春的雨天,幼稚園外的小道到處是春天的清新的氣息,那些新綠,那些悄悄長出的蓓蕾,都像雪兒一眼睜著驚喜而期盼的眼睛。

在幼稚園的門口,我們意外的看到了昨天那對夫妻,和那個調皮的孩子。

雪兒嘟著嘴,遠遠的就恨恨的叫了聲:“討厭鬼!”

那孩子卻奇怪的沒有像昨天那樣與雪兒爭執,反是紅著臉低頭不語,極不自然的掰著手指。

那對夫妻對我們笑,友好中有著幾分歉意,看來昨天裏那件不太愉快的事,還糾結著他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