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樓道的時候,他已消失在樓道的拐角處,到了上一層,也許已走進了辦公室。

我不甘心,我輕輕的把腳踏上樓道,如果他真進了他的辦公室,他一定會把門掩上,在裏麵神不知鬼不覺的和那個什麼人,聊他們不可告人的計劃,或是實施計劃的具體步驟。

他在裏麵神不知鬼不覺,我若輕手輕腳的上去,靠在門外偷聽,豈不也一樣的神不知鬼不覺了?

關嚴的門,可以掩蔽屋裏的一切讓人看不到裏麵。但反過來,同時也遮擋了裏麵人的視線,讓他看不到發生在外麵的一切。

但我輕輕的腳步剛剛落上樓道的第一步階梯,就有人在我身後說話。

衝我說話。卻沒叫我的名字。

“雪兒是不是找到了?”

是憶蘭。

明明想聽我的回答,卻故意用了很冷漠的聲音。

既然她問雪兒是不是找到了,她就應該知道雪兒丟失過。知道她自殺的那天,在她從死神的手裏被搶奪回來,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特別需要我的時候,不是我不想進去並且陪在她身邊,是我正在焦急的找著雪兒,實在無法抽身。她就應該對我冰釋前嫌,不再冷漠我,更何況,她已知道我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然而,她還是用了那樣冷漠得讓我心寒的語氣。

我道:“是的。”

我的語氣,和他不一樣,也有點冷,但更多的是柔,是心酸。

她不再說話。

她似乎並沒把我當哥哥,甚至連相識的人都不是。

她靠近我隻是為了求證一件事情,一旦求證了,就再沒和我說話,更沒留下的必要。

她轉身而去。

我卻叫住了她:“憶蘭。”

我的聲音有些發顫,如果不是胡總已去了樓上他的辦公室,我不會這樣傷心的和憶蘭說話。

我不要讓胡總知道,我對憶蘭依然如昨,關愛體貼,隻是這關愛體貼已變成了兄妹之間的那種。

雖然雪兒心髒上的病已讓那個神秘的姐姐在上海找了她最信得過的醫生進行了最好的治療,我和柔娜再沒必要為雪兒的病在他麵前以假亂真的扮演夫妻。

但我不要讓他知道,柔娜,他以為對他無比信任和依賴的柔娜,其實也曾欺騙過他妄圖利用他。

我還要讓他在假象中暗自得意陶醉,隻有他掉以輕心,我才能有機會抓住他的把柄,弄清他來這個公司的真正目的。

還有那個站在背後的背後的陽光男子雪峰,他為什麼購買下我們公司,並把胡總安排其中?

憶蘭站住,卻沒有對我回頭。

我看到她的肩頭有些微微聳動,她的心潮一定正起伏得厲害。她似乎一直沒從我們的過去裏擺脫出來。

我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話一說完,她就急急的走了,沒回答我一個字。

看得出她很生氣,她一定是沒等到想要聽到的話。

我一聲輕輕的歎息,跟在她身後。

她進了辦室,急急的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