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很得意:“是的,阿蓮,想不到吧?”
我皺眉道:“哪個阿蓮?”
他道:“不會吧?你既以前在重慶就認識她,而且前不久還在旅館裏才和她……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把她忘了?”
“……”
我無語,隻是在努力思考,卻一時怎麼也想不到他指的是誰。
那個女人邊敲鍵盤邊對皓然道:“尋歡不在線呢?叫他快上線吧,加好友的請求我已發出去了。”
嬌滴滴的聲音,竟赫然就是曾經和子鬱相好過的那個按摩女。
我從來不知道她叫“阿蓮”的,像一首歌。
“阿蓮
熟悉的聲音
昏暗的背景
手指撫過鋼琴
你是否依然動心
阿蓮
當初的堅定
延續到如今
不願像顆流星
盼望著永恒的約定
我的故事還有誰肯聽
十年隻是一段複雜的旋律
找不到我的一個知己
回憶裏竟然都是你的背影
我唱的歌還有誰肯聽
……”
可是她配得上那首歌,又配得上那個名字嗎?
但就像我疑心,那個我在沙坪壩人才市場碰到的,後來做了按摩女並且得到了我的第一次,從此對我一片癡情卻並不糾纏我的女生的真名不是“阿香”一樣,疑心“阿蓮”也不是她的真名。
她們這樣的人,換名字就像換男人,遇上一百個男人,她們就會有一百個香豔無比的名字。
我在這邊感慨萬端,皓然卻在那邊把電話掛掉了。
掛掉那一瞬,我聽到他和阿蓮很邪很浪的放縱的笑,像憋得太久終於得以自由釋放的屁聲。
我在心裏笑罵道,媽的,這麼急,難不成在我登QQ這短短的一瞬,你們也會抓住稍縱即逝的時光,折騰折騰一張倒黴的床?
我從窗台返回身,穿過客廳,輕輕的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很大,滿架的書,書香撲鼻。
我歎息一聲,池豔上學時就夢想著有一天能成為美女作家的。可現在,卻嫁給子揚這麼個肥頭大耳的人,整天被俗事紛擾。
我向書架掃了掃,無意間竟發現那本《金瓶梅》還在書架的角落裏靜靜的立著。
那是子揚去年特意送給她的。
那時子揚不懷好意。
她對子揚不冷不熱。
可現在,那本書還被她收藏在書架裏。
我覺得這是生活對我開的一個巨大的玩笑。
滿架滿架的書,那本書卻忽然特別剌眼,仿佛也如生活一樣在對我諷刺的笑。
我別過臉去,看看窗台邊電腦桌上的電腦,忽然就想開了,其實生活又何止在對我開玩笑呢?
阿蓮,從前休一直對子鬱糾纏不休,現在還不照樣投入了皓然的懷抱。
其實,看得開真好。
我輕輕的走過去,坐在電腦椅上,打開電腦。
電腦桌麵是很美很溫馨恍如童話的一幅畫。
有山有水,還有漂亮的小屋。
藍天白雲,櫻花燦爛,淺草新綠。
一排五彩的字:媽媽,女兒不在身邊的日子,願網絡不讓你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