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微笑著,合手捂住臉,眼睛閉了起來。她們聽明白了我們的話。一個金發姑娘還在叫喊著:“別忘了,麵包——。”
我們興奮地對她們說,我們肯定不會忘記,而且還會帶上更美味的食品,我們邊說邊用手勢向他們表達。羅爾高喊了聲“一條香腸”就被河水給吞沒了。他幾乎給喂了魚。我們還許諾要是她們需要就幹脆把軍需倉庫的食物全送給她們。她們滿意地流露著興奮的目光,邊走邊回頭張望,一直到很遠。我們上了自己一邊的河岸,眺望她們是不是會走到那所房子裏,生怕我們會被欺騙。然後,我們高興地遊了回來。
沒證件是不允許過去的,因此我們隻能趁天黑潛水過去才行。大家太亢奮了,實在有些等不及了。最後我們去營房食堂,找了點啤酒和甜飲料消磨時間。
大家津津有味地邊喝邊講述自己的有趣故事。但總是催促人家快講,好讓自己開口說出一段內容更豐富的經典往事壓倒別人。我們挾著煙卷的手不停地上下運動著。克絡普的話又引起我們的興奮之情:“我提議,咱們帶些煙卷去找她們。”於是,我們在軍帽裏塞進了幾根紙煙。
天空好像未熟的蘋果綠茸茸一片。我們共四個人,而她們隻有三人,所以必須把恰德留下,於是我們都跟他喝朗姆糖酒和混合飲料,很快他就前仰後合,一副醉態。天色漸黑,我們抬著恰德返回宿舍。一路上熱血洶湧,滿腦子都想著那種風流韻事。我們提前進行了分配,那個身段高挑,皮膚淺黑的給我。
恰德回來往草墊上一躺,倒頭大睡一會兒就鼾聲震天了。有時忽然像醒著似的,咧著嘴露出狡黠的笑容,把我們嚇了一跳,都怕他吃了喝了再調戲我們一番。不過很快呼嚕聲又有節奏地響起,他確實睡死了。
我們每人用報紙包了一整塊麵包和幾支煙卷。另外還有那天晚上發得可口食物——肝醬灌腸。這可是我都不舍得享用的東西,都一並帶上。
為了不至於上岸後光著腳在鐵絲和玻璃上走,我們專門帶上長統靴,並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禮品塞在裏麵,因為得潛水所以衣服也沒多穿,不過天黑路近也無所謂被人看見。
我們迫不及待地拎著長統靴出發了。我們都遊過去,把長統靴高高舉起,覺得路似乎遠了好多。
我們輕輕悄悄地摸黑爬到了崗上,先取出長統靴裏的那些東西,然後把它穿到腳上。我們便赤裸裸、水淋淋地挾著東西向那幢房子急忽忽地飛奔而去。穿過黑漆漆小樹叢,我們很快便找到了那個地方。羅爾過於激動,一不留神還栽了個跟頭,擦破了胳膊。但他迅速爬起來,樂嗬嗬地說:“沒事、沒事。”他顯得很激動。
屋子百葉窗緊閉,我們就躡手躡腳地繞著房子轉想找個有縫隙的地方偷偷窺視一下。但後來實在有些等的心急了。“要是有少校也跟他們在裏頭,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呢?”克絡普有些緊張地說。
“那我們就趕緊溜開唄,”羅爾咧著大嘴邊樂邊說,“也許我們這兒有部隊的番號和標記會被他們認出來呢。”說著他還撅起屁股拍打了兩下。
大門原本就敞開著,我們“咚咚”的靴筒聲傳了進去,屋門開了,一道光從裏麵直射出來,一個女人嚇得尖叫起來。“喔,喔!Camrade·bon·ami”我們邊說邊高高地晃動著我們帶來的禮包。
屋門展開,另外兩個姑娘也聽到外麵的動靜,一起走出來我們被屋裏的亮光照得清清楚楚。她們也認出了我們,見我們這個樣子三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簡直難以克製,淚水都出來了。而我們卻早己被她們的樣子而陶醉了。多麼迷人的神態啊!
“un_moment,”她們便進去然後從屋裏扔出幾件衣服,我們趕忙美滋滋地套在身上,她們才讓我們進去了。屋裏暖洋洋的,一盞小燈柔柔地緩緩燃燒著,香水的氣味淡淡彌散在空氣裏。我們打開禮包,把見麵禮拿給她們。她們眼睛專注地閃放著亮光,樣子像個幾天沒吃飯的花貓。
大家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有些尷尬地坐著。羅爾笑著衝大家做了一個吃飯的動作。於是她們迅速又活躍起來了,紛紛取出了餐刀和托盤,直撲那些東西。她們雖然有些狼吞虎咽,但每次總是先把一段肝醬灌腸舉起在手上,大加稱讚,嘖嘖不斷。我們感覺非常舒服非常自豪地在旁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