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但抄不解 何益後生(1 / 2)

但抄不解 何益後生

文苑漫步

作者:張紹誠

有學生說起,某些報刊文章裏存在隻顧抄錄文字,不予必要講解的問題,往往使讀者不知就裏,莫名其妙。舉例有2012年5月7日某報所載《曾蘭——揮筆為劍爭女權》中的一段:

1915年在上海出版的《小說月報》第六卷第十號,刊出了《孽緣》。作為執民國文壇牛耳的《小說月報》刊登出小說,又加之編輯主任惲鐵樵的這封稱讚信,足以讓曾蘭與《孽緣》進入民國小說史了。吳虞比曾蘭還高興,同一天恰好遇到有人請他作對聯以懸掛於新繁李德裕東湖公園,夜不能寐的吳虞將自己的愉悅之情寫進了對聯:

功業感籌邊,更思文苑儒林,

有叔本公儀,同留勝跡;

窮愁何足誌,隻合登仙成佛,

繼桃推法進,共寫靈襟。

照作者謝先生所論,吳虞所撰的對聯似與曾蘭的小說《孽緣》受稱讚有關,但讀謝文具體內容卻隻字未提,缺少講解;也就是說,文章隻有論點,並無論據和論證,生拉活扯往一塊兒湊。

“叔本公儀”和“桃推法進”指的是什麼?怎麼會與“文苑儒林”和“登仙成佛”聯係到一起?讀了再讀,依然一頭霧水。謝先生抄而未解,實際寫猶未寫,說是不說。

為明真相,還是先研究對聯。

中國楹聯學會常務理事馮修齊先生在《新都楹聯》中曾經評介過吳虞先生這副楹聯:

聯語歌頌了唐代在四川籌邊立下功業、在東湖留下勝跡的李德裕等人,以及新繁曆史上的著名人物。

上聯意為:李德裕的功勳、德業最感人的是謀劃西川的防務;再想到文壇和學術界,還有任叔本、梅公儀等,共同留下東湖這處名勝古跡。

下聯意為:窮困和憂愁不必管它,隻希望登仙成佛,跟隨朱桃椎和法進和尚,一起抒發坦蕩的胸襟。

所加注解有“叔本:任末字叔本,蜀都新繁人,教育家,事載《後漢書·儒林傳》。公儀:梅摯字公儀,新繁人,官至龍圖閣學士,《宋史》有傳。”“桃椎:朱桃椎,唐代新繁人,儒林隱士,事載《唐書·隱逸傳》。法進,隋代新繁人,高僧。”

再看吳虞為勉勵桑梓後生,曾著新繁中學(現新都二中)校歌:“任先經苑起儒宗,桃椎法進著高風,勾濤梅摯擅文雄,張惠在元顯世功,費家父子宏道隆,丹山楊氏詩人崇。繁江文雅盛前古,莘莘學士其追蹤,國事艱難匹夫責,同心力學誌無窮,豈惟歐美誇俊傑,複興民族期大同。”

這樣我們知道聯意,解開疑團,同時也據此得知謝先生沒有讀懂吳虞之聯,所以無法解說。他甚至沒弄清楚“桃椎”是誰,否則文中引述楹聯也不會把“桃椎”錯寫成“桃推”!

《揮筆為劍爭女權》中還有值得商榷的一段文字:

曾蘭亦為著名的女書法家。她學篆書時,先從師於合州戴光,後來由湘潭王壬秋輔導,專攻繹山刻石、李陽冰城隍廟碑,整整二十年,筆法純正,清勁圓暢,古樸剛健,其造詣深為行家讚賞。時有四川井研書家王麟引用東坡句,為她治印曰“千年筆法留陽冰”。

《女界報》創刊時,主編孫少荊專程登門,請曾蘭賜寫“女界”二字。《家庭》雜誌的刊頭也是曾蘭題寫的。南社盟主柳亞子也曾從上海寄來宣紙鬥方一幅,請曾蘭題“分湖歸隱圖”五字。南社社員、四川書法家謝無量得其墨寶後,作詩為謝。這讓吳虞也為妻子高興,興味盎然地寫下《讀謝無量謝香祖篆書詩題示香祖》詩,其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