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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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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上柳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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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鐵夫站在窗前,月亮在柳梢頭靜靜的散發著柔軟的光芒。大牆的照明燈搖曳著,成絲狀交織著。這已經是他到監獄的第十個年頭了。回想起當初他剛從警官學院畢業來到監獄時,隻有二十三歲,現在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想起這十年的風風雨雨,不禁讓他眼睛裏含著淚花……
此時,周鐵夫並不知道,一個特殊的任務已經從省廳密送過來,正放在局長的辦公桌上,局裏辦公室的領導班子已是通宵未眠,直到天亮討論才結束。早晨八點剛過,周鐵夫準備交接班後,回家休息。今天是星期天,難得的一個休息日。可是,他剛換下警服,手機便響了。隻聽他說:“是,是,馬上到。”周鐵夫又把剛脫下的警服換上,匆匆的出了辦公樓。此時,馮獄長已經坐在車裏等著周鐵夫了。周鐵夫小跑幾步,來到車前,馮獄長把門打開,他鑽了進去。車門還沒關好,就開了起來。周鐵夫看到馮獄長繃緊的臉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周鐵夫沉思了半天,謹慎的問了句:“馮獄長,什麼事這麼急呀?”馮獄長並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點了支煙,抽了兩口後,才說:“到了局裏就知道了。”周鐵夫就再也沒有開口,車在路上疾駛著。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進了局裏大院。當周鐵夫從車裏鑽出來,盡管有心裏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跳。局裏大院停著省廳的幾輛警車,還有一輛囚車。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茫然的看著站在身邊的馮獄長。馮獄長看了他一眼說:“鐵夫,好自為之吧!我也幫不了你了。”說完鑽進車裏走了。周鐵夫愣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時馬局長和幾個領導走了過來,站在周鐵夫的麵前,馬局長就那樣的瞪著眼睛看了他半天,周鐵夫毛了,問:“馬局長,這是幹什麼?”馬局長冷笑了一下說:“周鐵夫啊!周鐵夫,你可真行。”說完轉身走了。這時過來了兩個武警,給他帶上銬子,塞進了囚車裏,拉著警報飛速的駛出了大院。
直到囚車駛上高速,他才稍許的明白了,看來這次自己犯的事不小啊!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事。他問身邊的武警:“我怎麼了?能告訴我嗎?”武警說:“這是紀律,不能告訴你。”然後正襟危坐,不再理周鐵夫。周鐵夫長長的出了口氣,靠在鐵護欄上,閉上了眼睛。
在大北的這些日子,周鐵夫在外麵幹活,曬脫了一層層的皮。而且,還和一個犯人打了起來,臉上留了一道疤。但周鐵夫堅持著,他相信自己沒事,遲早會給他個說法的。就這樣,周鐵夫在大北監獄勞動了兩個月。兩個月後,他又被囚車拉著,那輛車有四十個犯人,他知道,這是分到各市的監獄,他不知道他能被分到哪個市的監獄。他想,隻要到了監獄就允許接見,到那時就水落石出了。
周鐵夫萬萬沒想到,他會被分到他工作過的監獄。他和那四十個犯人拎著行李,蹲在監獄的黑大門外,被管教點著名。他想,原來他是管犯人的,這回他卻被管了,不禁的流下了淚水。一個小時後,他們被送進了嚴管隊。進去後,就開始坐板背條例。他堅持著,就等待接見的日子,可是他沒想到,他沒有等到接見的日子,卻等來了馬局長。
那天,周鐵夫在坐板背條例,他被管教叫了出去,原來認識的管教就像不認識他似的,他剛要打招呼,就被訓斥了一頓。他心裏罵著,這孫子,翻臉就不認人。周鐵夫被帶到值班室,他看到馬局長笑著坐在椅子上看著他,身邊還有馮獄長。帶他進來的管教把門關上就走了。馬局長馬上站了起來,緊緊的握住周鐵夫的手說:“委屈你了,鐵夫。”馮獄長倒了杯水遞了過來,這把周鐵夫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瞪著眼睛看著他們。馬局長把周鐵夫按到椅子上,然後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周鐵夫,周鐵夫疑惑的拿過來,緊張的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周鐵夫就站了起來,手也抖了,嘴唇也哆嗦了,看到最後一頁時,他突然蹲到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馬局長也蹲下了,扶起周鐵夫說:“鐵夫,你受委屈了。”半天,周鐵夫才平靜下來,問:“你們這是幹什麼?這和這件事也沒關係呀!”馬局長說:“我們讓你接受這個任務,初看你進監獄受了兩個月的罪是沒關係,可你別忘記你是警察,十年的警察呀!無論從氣質上,還是一言一行上,一看就是警察,尤其是那些犯過罪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對警察特別的敏感。所以,我們事先沒和你通氣,就是讓你覺得冤,覺得屈,形成犯人的性格和特征。”說到這兒周鐵夫全明白了。歎了口氣說:“差點沒嚇死我,這損招你們也想得出來,要真是有點事還不被你們給嚇出來呀!”說完在馬局長的胸前打了一拳,把馮獄長和馬局長弄得一愣,然後便是“哈哈……”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