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們還要承擔責任!”黃鳴沒等田永勝開口,瞪著眼睛吼道,“我們要承擔啥責任?”
“這個情況算是意外,關鍵就看在處理後續案件時咋上報了。不過有一點,黃毛的家人能善罷甘休麼?至少他們會要上一筆補償金吧,即便這個我們也有辦法讓他們拿不到錢,但還有一個司機呢,他重傷,誰來給他治療?黃毛麼?不可能了,因為沒有實體被告了。”胡勁剛細心地解釋著,他要徹底打消黃鳴和田永勝的疑慮甚至反感,“這些問題的根子,都在於黃毛是不是真正的罪犯?而現在他沒了,我們又失掉了線索,但如果能證明他是罪犯,那麼問題就簡單了,這些責任全部都將由他甚至他背後的指使人來承擔,到時你們不僅不需要承擔責任,而且還會受到嘉獎!”
“嗯,是啊,案子又陷入僵局了。唉,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黃鳴輕輕搖搖頭,直接忽視前麵的一些話,陰沉著臉無不惋惜地說道。
此時,田永勝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他並沒有聽清胡勁剛說的那些責任不責任的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黃鳴剛剛說的那句話上。
“看來黃鳴真是一個敢作敢當的領導啊,並沒有在關鍵時刻把責任全部推給我。唉,要是早些年遇到這樣的領導多好!時運不濟啊!”田永勝輕搖滿頭白發,默默地在心中發著感慨。
“田主任,想啥呢?”黃鳴扭頭看向田永勝,問了一句。
他隨即從沉思中反應過來,臉上惋惜的表情即刻幻化為尊敬的神情,看著黃鳴,微微一笑,說道:“黃鎮長,沒想啥,就是在想現在證據沒了,下步該咋辦?”
田永勝巧妙地把眾人注意力轉向了李中宸的事上,接著說道:“我認為此事還得從黃毛身上入手,我敢斷定,這件事絕對與他有十分緊密的聯係,否則他不會正在賣著套套而突然倉皇而逃!肯定是得到外人的暗示或通風,才跑路的!”
“那好,按你說的,問題突破口在黃毛身上,但他人去債消,證據還咋找呢?”胡勁剛皺著眉頭,接過話茬,問了一句,但又突然一悟,“搜查,不是還有套套可以作證麼?物證啊!”
幾人迅疾開車,趕往交通事故處理中心,把大半箱套套按照程序接手過來,很容易驗證就是計生辦丟失的那箱,因為箱子上寫著“嶺南鎮計生辦”幾個大字。隨即,物證被警察封存。
泰中縣縣醫院。
當初載黃毛逃跑的司機的家屬,在接到通知後,立即趕往醫院,經了解情況,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載著犯罪嫌疑人逃跑的,所以也不敢公開找民警索賠,隻好私下找到黃毛的父母,要求賠償車輛購買費、醫療費、住院費和其他一幹費用。
黃毛的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生辛辛苦苦,就想把黃毛培育成才,沒想到這小子不學好,專幹偷雞摸狗的事,讓二老傷透了心。他每次回家,不是要錢,就是打人,鄰居們也深惡痛絕,所以早在兩年前他們就不和黃毛來往了。但他們接到通知後,還是十萬火急、萬分悲痛地來到了縣醫院,再看黃毛最後一眼。
“同誌啊,我實在沒錢啊,一下子拿出幾十萬,就是砸了我的骨頭也不值這些錢呐!再說我們已經和他斷絕關係了,這事你向民警反映反映,咋樣?”黃毛的父親忍著劇痛,抹著眼淚反複跟司機的家屬解釋著。
“我不管,這事就怨你兒子,我就找你,誰也不找!”司機的家屬非常蠻橫地吼道。身後,站著他帶來的幾個親戚,眾人都已擺好隨時動手打人的架勢。
黃毛的母親一看,這回算是攤上大事了,急忙把黃毛父親拉到她後麵,要打也不能打他,他還幹活掙錢呢。就這樣,縣醫院的賠償事件也陷入了僵局。
耿建軍在辦公室接到武天祥的電話,獲悉黃毛在逃跑的過程中,出車禍意外身亡。
這個消息讓他心頭大喜,哼著曲子盤算著把所有責任準備推到黃毛身上。這樣一來,周瑞就沒有啥責任了。
隨後,撥通周瑞的電話,聲音溫柔至極地說道:“瑞啊,剛才傳來一個好消息,黃毛出車禍死了,這下好了,到時你就把責任全部推給他,特別是錢的問題,就說他與李中宸有過節,先偷了錢,再把錢放在李中宸的宿舍,蓄意報複!其他的事,我來處理,記住了麼?”
“哥,好哥哥,妹子記住了,關鍵時刻還是哥貼心呐!”周瑞抹了抹微卷的劉海,語氣騷騷地撒了撒嬌。
“哈哈!這下知道到底誰更疼你了吧!晚上老地方見!”耿建軍十分放肆地笑著。
黃鳴一行通過電話聯係,確認黃毛的父母都在縣醫院,隨即趕了過來。
這下正趕上司機的家屬向黃毛父母撒潑,被胡勁剛冷冷訓斥了一番,對方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胡勁剛穿著警服,身後還跟著幾位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