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熱水該涼了,我給你加點熱水。”嫣杏提著熱水進來,試了下水溫,往浴桶中又倒了些熱水。
抬頭看了下小姐,急忙放下水桶,“小姐,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我要去告訴將軍。”嫣杏著急的大呼,就要衝出去。
“回來,誰哭了。水汽太重,洗澡哪裏沒有水呀,臉上的就一定是淚水嗎?冒冒失失的,看你以後怎麼嫁的出去。”綰綰擦掉眼角的淚水,笑著打趣嫣杏。
“人家也是關心你嘛,還以為你出去的時候遇到不高興的事情了呢。嫣杏要是嫁不出去,就和小姐待一輩子,小姐和姑爺不會不趕我走吧。”小丫頭紅著臉說著,“一會兒去吃晚飯吧,剛才小囿子來叫了。”
“小囿子還說什麼了嗎?”綰綰起身穿上了衣服。
“沒有,隻說讓小姐去吃晚飯。”嫣杏幫著小姐整理衣服。
從宜蘭園的月洞門出去,穿過一片竹林,竹林後方就是哥哥所住的燕敕園,這所園子有別於綰綰的宜蘭園,宜蘭園依山傍水,古樸典雅,小巧玲瓏,是典型的南方園林。
而燕敕園,雕鏤畫棟,厚重莊嚴,整齊規劃,屬於典型的北方房屋風格。大門兩邊栽種著兩科參天梧桐,枝葉繁茂,樹下擺放著石桌石凳,暑天綰綰經常坐在樹下和哥哥下棋納涼。
繞過影壁,入眼是一片非常空闊的院子,僅在兩旁擺著兩列兵器,哥哥經常在院子裏練武,所以一律不得擺放其他東西。
“二小姐來了,備好晚飯。”回廊上,胭脂揪著嗓子喊著。這隻鸚鵡每次看見綰綰過來都很興奮。這是綰綰專門調教的給哥哥解悶的鸚鵡。白毛、紅嘴、鳳尾,頭部左邊有一簇紅毛,像擦了胭脂,因此綰綰取名胭脂。
吃過晚飯,被哥哥叫到書房。隨手翻起一本哥哥放在書桌上的書,坐在椅子上閑閑的翻著。
“綰兒,你不打算和我說什麼嗎?”終於,還是蘇治無奈開口,“你要出去,為什麼不帶上嫣杏和齊聰?有武功,但並不表示你安全。”
“哥,我隻是想一個人靜靜的和這個地方告別。在這裏生活了這麼多年,習慣了這裏的天,這裏的陽光,這裏的人,這裏才是我真正的家。”綰綰傷感的看著個哥哥,“我們一定要回去嗎?”
“我也不想回去,那個家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家。可是,你已經過了及笄之年,當年他能拿自己做棋子,那今天他也會犧牲你來成全他的地位。”蘇治走過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滿含無奈的說。
“哥哥,你是說他會……”綰綰激動的站起來,著急的說。
“你覺得他不會嗎?蘇清韻一直待字閨中,他那麼疼愛她,一定會為她好好物色人選。而你就成了他最好的棋子,何況,名義上,你是嫡女。”蘇治也沒料到,他會那麼無恥,但是瑞王從京城帶回的消息的確就是這樣。
“我以為我們逃出來了,原來沒有,現在我要乖乖回去做他的棋子了嗎?”綰綰非常痛苦,母親的死,她和哥哥的出走,都沒有勾起這個人的一絲同情,如今還變本加厲。
“回去,但不是坐以待斃,我們要在他確定婚事之前回去。哥哥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蘇治看著綰綰,眼裏的堅定也讓綰綰安心不少。
“綰兒,你如果回去,你確定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嗎?我們這次回去一定要冷靜的麵對一切,不能意氣用事。”蘇治擔心的看著綰綰。
“哥哥,這幾年師傅的教導已經足夠讓我應付他們了。無論蘇清韻再怎麼囂張跋扈,總歸是糾結那點子嫡庶,我不在乎。遇事會鎮定自若,淡然處之的。”這幾年,靜怡師太不僅教授她武功,還磨練了她的性子。遇到任何事情,冷靜分析,泰然處之,寵辱不驚。
“我知道。這些年,你確實也長大了。母親要是知道,一定會很欣慰的。”蘇治溫柔的撫摸著綰綰的長發,注視著她和母親相像的麵容。
“哥,蘇清韻都十八歲了,那個人怎麼還不讓她出嫁。”綰綰非常不解,既然疼這個女兒,為什麼還讓她待字閨中。
“嬌子如殺子,既要人選上乘,又要滿足他的野心。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有遇到心目中的最好人選。”現在終於撈到一根救命稻草,還不趕緊抓住。
“你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回京城也得趕緊找個嫂嫂。這樣你就沒時間嘮叨我了。”綰綰不想讓這些事影響他們剛剛平複的心情,趕緊轉移話題。上前撒嬌的抱著哥哥的手臂,蘇治寵溺的刮了下她的小鼻頭。
蘇治看著妹妹的笑靨,欲言又止。心裏在安慰自己,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不告訴她是為她好。但願到時候她能原諒這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