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依然高照，但是夜似乎更加漫長了。
宿在這陌生的房間，綰綰突然有種無力感，這老天真的很會捉弄人，當她決定要放棄從前，接受著這一切時，卻突然知道，這一切並不值得她付出。掙紮，彷徨，決心，還有那該死的妥協，都變成笑話一場。
洞房之夜，瑞王宿在齊側妃處，恐怕明天她就會成為世人同情的可憐王妃。罷了，多思不如養靜，隨他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天際還沒有魚肚白時，綰綰已經起身。
“嫣杏，齊聰怎麼說？”齊聰效率很高，一晚上已經讓他查到些消息。
“小姐……”
“記住，以後要改口叫王妃，我不想被人詬病。”
“是，王妃。”嫣杏知道，這王府可不比侯府，一不小心，就可能給小姐帶來麻煩。
“齊聰打聽到，齊雅琴出自書香世家，家世清貴，祖父曾官至禦史大夫，父親是禮部侍郎齊文淵。齊文淵曾是瑞王的啟蒙恩師，為人低調，從不與人爭。
而齊文淵有個姐姐是當今皇上的齊婕妤，十幾年前去世。而齊婕妤曾經……”
“撫養過瑞王。”不等嫣杏說完，綰綰已經知道齊雅琴是誰了。
“小姐，你怎麼知道。”嫣杏有些好奇，這個她還沒有說，小姐怎麼就知道了。
怎麼知道？是那個人親口說的。她還記得，當時她在說起齊婕妤是那溫柔的眼神，說起她中毒死亡時，眼中那抹悲痛。教導之義，撫養之義，看來，這齊雅琴在瑞王心中的分量無人能比。
“齊側妃的身體自小就很弱，經常生病，所以常年吃藥。有好幾次，差點病重。”這就是一向穩重的瑞王在聽見她暈倒時，神色那麼焦急的原因。
“王爺，齊側妃！”
“起來吧，王妃醒了嗎？”
“稟王爺，王妃正在梳洗。”
“進去告知王妃，齊側妃前來請安。”
綰綰正在梳洗穿衣時，就聽到外麵瑞王與丫頭的說話聲。
請安？成親第一天，丈夫與妻子還未洞房，就陪著洞房的小妾前來給嫡妻請安。怎麼看都是來炫耀的。而且，他們是夫妻，竟還要丫頭通傳。
“知道了，就說本王妃還在梳洗，讓他們在前廳坐會兒。”嫣杏正在給綰綰仔細的畫眉，聞言，手輕輕的抖了下，畫好的眉憑空多出了一支斜枝。
“哎呀，小姐，都是嫣杏不好。奴婢再給您重畫吧。”嫣杏拿出手帕，就要抹去斜枝。
“這畫眉最好按照原來的脈絡畫，不然旁出斜枝，可就不好看了。”綰綰伸手奪過帕子，多看了會而鏡中的自己，然後才小心的用手輕輕擦去。
“嗬，擦不掉！”這螺黛最是不退色，“看來是要將臉上的妝全都洗去才好。”綰綰輕擦這眉頭，喃喃的低語著。破釜沉舟，也許就能得重生。
“小姐，對不起。”嫣杏很是自責，王爺還在等著，若去晚了，王爺會不會怪罪。
“沒事，怎麼能是你的錯。”今天的結果她誰都不怨，如果非要怨，那就怪老天好了。
嫣杏有些不明白的看著小姐，小姐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眼睛雖然看著鏡子，但是眼神很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