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形勢翻轉。北冥大軍已戰多時,本以為勝利在望,誰知竟突然有援軍衝殺過來,未及反應,便被包圍。鍾離玦焦急的在人潮中找尋那抹身影,終於在最裏麵的包圍圈裏,發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矯捷的翻飛,砍殺,盔甲已是血紅色,胳膊上的那抹血色觸目驚心,滿臉血水,已經辨不清楚臉孔,但他已然知曉,他就是那個人,那個令他這幾天牽腸掛肚之人。
剛才還在力戰的人,似乎有些不對勁,先是茫然四顧,接著仿佛突然間沒了力氣,呆立在那裏,周圍的廝殺似乎都與她無關。綰綰就在幾丈遠,而他卻怎會也過不去,看著綰綰呆站在那裏,他拚命的喊要小心,她都渾然未決。
突然,鍾離玦雙眼暴睜,心肝俱裂,大吼一聲,身體如離弦之箭從馬上飛了出去,想也不想的雙手抄起綰綰,便聽見血肉撕開的聲音,背後沒入長槍。
“主子!”一直跟隨鍾離玦的雲流揮劍劈開鍾離玦身後的北冥士兵,將鍾離玦與他抱著的人納入他的保護圈。剛才的一幕來的太快,讓他無暇反應。他萬沒料到,王爺竟會為一個不知名的人擋槍!而這不知名的人,經過剛才一幕,他已經猜出了身份。
見到王爺受傷,蒼梧的士兵殺得更加起勁,鬥誌昂揚,士氣大震。
元朔見大勢已去,急叫撤兵,蒼梧援兵已到,黑壇城已是無望,再打下去,勢必會屍橫遍野,慘不忍睹,潰不成軍。蘇官是嗎?本帥會銘記這場恥辱,銘記這場敗仗是拜誰所賜,咱們後會有期。
元朔恨恨的想著,他本想著活捉蘇官,折磨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誰知功虧一簣,反吃了敗仗。走遠的元朔又回頭看了下黑壇城方向,他們並未乘勝追擊。有一個人,他很是不解,就是那個搶步為蘇官擋槍之人,剛才那聲“主子”,他可聽得真真切切。如果他沒猜錯,此人就是那個傳說中溫潤如玉,謙謙流質,與世無爭的蒼梧國瑞王鍾離玦。
與世無爭?又是一道貌岸然之輩。元朔眼睛微眯,單看他從馬上飛出那麼遠就知道,絕不是泛泛之輩,輕功絕頂,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竟沒有躲開背後的長槍。按照他的武功,救下人的同時,躲開身後的長槍,應該是能做到的。不過,這堂堂的王爺,以己之軀為一無名小卒擋槍,就讓人不得不深究了。就算是要收買人心,也不能罔顧自己的性命,看來那個叫蘇官之人,定不是泛泛之輩。
黑壇城,蘇官屋內。
“王爺,該換藥了。”雲流自簾外提醒鍾離玦。王爺一直守在王妃身邊兩天兩夜,連背後的傷都不顧。雖說不是很嚴重,可是由於沒有做好好處理,傷口一直出血,雲流幾乎每天都要請軍醫過來重新包紮傷口。
鍾離玦不舍的看著床上的倩影,他有很多話要對她說。那一瞬間,他才意識到,蘇綰綰對他有多重要,不知不覺間埋在了他的心底深處,雖然看不見,卻紮根很深。鍾離玦輕輕的將綰綰的手放進被子中,傾身在綰綰耳邊說,“等我。”便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綰綰睡夢中聽到了有人在耳邊不斷的叫她,她想要起來回應,可是全身酸痛,怎麼都睜不開眼。腦袋混沌,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又覺得自己什麼也沒做。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