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手拿經書,目瞪口呆,他從小聽師父講過武林中人如何為了《太玄經》明爭暗鬥,起初他聽的時候隻是當作故事,並不在意,而後來親身經曆,人們對赤霄劍法的瘋狂,才讓他感同身受,體會到其中的殘忍。
“怎麼了嗎?”孔婉兒看到青蓮這等模樣,抹了抹眼角的淚問道。青蓮看了看他,心想:“這《太玄經》雖然難得,但終究是別人的東西。”他知道內功乃是自身弱勢,若練了《太玄經》上的心法無疑如虎添翼,但終究還是將經書放回石盒裏,回答婉兒道:“沒什麼,前麵應該沒有路了,咱們回去吧。”
“可是,也不知有什麼人在外麵。”
“沒關係的,這是你家,全莊的人都是你父親的手下,你不會有事。”青蓮道。孔婉兒拗不過他,隻得跟著他往回走。有走了半晌,溫度也漸漸回升,不再像墓室裏那般嚴寒。而這次走去,卻再沒聽到敲書櫥的聲音。等到了門口,青蓮側耳而聽,原來孔漢陽和胡雄兩人正與剛才劈書櫥的兩人對峙。隻聽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姐夫,既然今天已經撕破臉了,我也不願跟你動手,隻要你把那書交還給我們李家,我也便不糾纏了。”
“李之彥,你休想!”孔漢陽說道。平時彬彬有禮的孔員外,對此人卻也怒目相視。那李之彥叫孔漢陽姐夫,他應是那墓主人的弟弟。而此人說《太玄經》是他李家的東西,想必此人乃是李建成之後。
“你害死我姐姐,還霸占我家的經書,傳出去不怕遭江湖人恥笑嗎?”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孔漢陽更是氣憤,自己的愛妻明明是被他們自家的人殺了,卻又要賴到他頭上。而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答話,袍袖無風自動,提劍上前,氣勢逼人。青蓮在暗道中隻聽得金鐵相交之聲,想必是幾人大打出手,書房中空間較為狹小,又有許多雜物,一時十分嘈雜。青蓮想,此時必不能出去隻好在暗道中靜觀其變,於是給旁邊的孔小姐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莫要出聲,自己又回過頭聽外麵的聲音。
“你偷練了老子家的武功,竟然這麼強了?哼哼,那老子隻好玩硬的了。”那人語言十分晦澀,隻聽一口一個老子,乃是劍南蜀地的口音,那正是青蓮要去的地方。
“我自有我自己的功夫,何須偷學仇人,天下內功千千萬萬,那仇人的《太玄經》我是不屑的。”孔漢陽道。孔漢陽拚命奪取那本《太玄經》隻為將其為亡妻安魂,自己卻空放著天下第一等內功心法,此等舉動,實是鐵骨錚錚的好漢,青蓮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之後,便又是更加激烈的打鬥聲。
李之彥和那孩子本來根本不是孔,胡的對手,但孔漢陽心想事情已經過去將近十年,何況害死妻子的是她家人,便不願將仇恨保留下去,隻是手下留情,不傷李之彥性命。胡雄也不願引火上身,惹到巴蜀李家,亦是手下留情。反觀那孩子,年紀比青蓮還小了幾分,卻劍法嫻熟,劍鋒出微微甩出劍風,想必也是個天才劍客,但終究抵不過胡雄,很快便被胡雄劍法籠罩,隻要胡雄願意,隨時可取這小孩子性命。李之彥看那孩子落入下風,胡雄卻遲遲不傷他,已知胡雄心意,便道:“客兒,你可要多向這位大人討教討教。”這話說的不卑不亢,此話一出,胡雄再對這小李客下手反而是他和孩子一般見識,便保住了李客。而李之彥正說著,劍光已閃到他嘴角,他趕緊側過身子閃避,但已然來不及,軟劍在他小臂上劃了一道口子,登時血然衣衫。也正是孔漢陽手中不加內力,不然定要削掉他手臂。
李客看到自己父親受傷,趕緊跳出圈子,放下胡雄跑去護著李之彥。此人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膽識,孔漢陽更是不忍動手,兩方對峙,卻互不相讓。小李客手持鋼劍,眼死死盯著前方兩人,心中卻惦念著父親的傷,畢竟年紀尚小,竟想著趕緊帶父親突圍,但勇氣實在強盛,二話不說便衝了上去。孔漢陽一看,那孩子破綻百出,便收起了劍,等李客欺身過來時,一掌爆出,但是到李客身上是卻勁力收回,將他輕輕推了回去,欲讓他知難而退。李客支持不住,後退七八步,身子一下靠到身後的書案,踉蹌中,竟一掌拍到案上盛了墨的硯台。這一掌直拍得墨汁四濺,而孔漢陽卻瞪大了眼,書櫥應聲而開,這小子誤打誤撞竟打開了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