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是……”何英豪忍著劇痛顫抖地說道。
黑袍人道:“嘿嘿,有生之年能在看到老衲一次,也算你走運了。”
“是……是,能看到……是小人走運了。”何英豪駭的竟說不出那個名字。
“今夜就離開吧,告訴他們劫鏢的人。”說完背身而去。
黑袍人和季子清往院牆深處走著,那你是古劍鳴和古老太的住處,兩人不緊不慢。突然季子清說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少林要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這樣一個小鏢頭押送,而且還要繞這麼遠的路。”
“舍近求遠,掩人耳目。你跟我裝什麼傻!”黑袍人冷笑道。
“他們為何不親自押運,或者找個值得信賴的人扮作叫花子。這都比這個鏢局靠譜上許多。”
黑袍人頓了頓,說道:“法如這老小子應是有自己的考慮。”
“亦或法如大師是故意將這鑰匙放出來,再攪得江湖打亂。”
“不會亂了,到我手裏就沒人拿得走了。”黑袍人道。
說著,兩人已經到了後院。一件屋子白牆青瓦,修竹環繞,正是古劍鳴的屋子。季子清走上前去便要推門,黑袍人道:“不必了,人已經走了。”季子清楞了一下,乖乖走了回來,說道:“那就去救青蓮吧,估計他也是快死了。”
“不急,死不了。”說著,黑袍人走進古劍鳴的屋子裏。隻見屋內玄關前掛著一把修長的苗刀,黑袍人走上前去,撫摸著那帶著鏽跡的刀柄。突然,“嗖”地一聲拔刀出鞘,玄關上一塊大理石碎成五塊,刀口齊整。季子清愕然,心道:“沒想到那一瞬他竟處了四刀,我竟連他怎麼出刀都未看清。”她看不到的,那人眼旁垂下的英雄淚。
鐵窖中就如被燒紅了的鍋,四麵全部都是殷殷的紅色,像要滴出血來。那黑袍人手段奇高,青蓮身上甚至找不出一塊沒有受傷的地方。五髒六腑有如翻江倒海,他表麵卻是有如死灰,隻順著體內某股力量的湧動,不停地抽搐。意識漸漸模糊,他再也感覺不到疼,他覺得自己身體不再灼燒,相反,有些涼了。有如久旱逢甘霖,竟是說不出的舒服。
他沉沉的睡去了,連夢也沒有。
突然,不知怎地,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停止了一般,經絡也不再運轉,肺裏像有一個被勒緊的氣球,怎麼也放不出氣來。慢慢地,他有感覺到身體的灼燒,落入地獄一般的疼痛。是了,有人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隻見那黑袍人指尖連點,像啄木鳥一樣挨個點動青蓮身上處處穴位。靈台,至陽,大椎,肩井,曲池,聽會,天神……他先將青蓮全身脈絡封死,如此便止了失血,有點了守著各處內髒的穴道,將內髒的機能降低,起伏放緩。慢慢地,青蓮的表情由平和變的猙獰,痛苦地掙紮。後來,呼吸吐納漸漸穩定,慢慢微弱,又平和下來。
青蓮有那麼一瞬,精神閃回,意識恢複。嘴裏艱難地突出幾個字:“你……你是誰”
“哼,我是你師叔!”那黑袍男子一聲冷笑,喊道。聲音有如蒼鷹啼鳴般銳利,又如劍鋒一般能夠穿透一切。青蓮聽了,微微一笑,原來救他的人就是他的師叔,號稱“清新佛陀”吳不為!他顯然不知道,救他的人與剛才虐他如虐雞的黑袍人,是同一人。青蓮手指動了動,指了指自己的懷中。吳不為伸手入他懷中口袋,隻見一張沾滿油汗的油紙包著一本書與一封信。吳不為一聲冷笑,他已知道那信中內容,隨手一扔,扔到角落。信封碰到鐵窖牆壁,“嗤嗤”地著了火,化為灰燼。他又看了看那書,上書四字“半部經書”。翻開幾頁,書中圖譜,劍法均是自己少年時習得過的,早已了然於胸。此時他武功當世無對,早已達到武學之巔峰,即無招勝有招的境界。此時看到這劍法,百感交集,感慨萬千。不禁“啊”地感歎一聲。他“啪”地將書一合,趕緊脫下身上黑袍,包在青蓮身上,將青蓮平平抱起,就要躍身而上。
此時突看到鐵窖某處一抹黑光,乃是前朝越王不光劍。他口中暗道:“此劍戾氣環繞,陰風內生,克主之物,不如毀了。”說著,走了過去,抬起瘦腿便是一腳,正中劍身。隻聽“嘣”地一聲,劍身上裂開一道縫隙。吳不為一聲冷笑,道:“哼,這劍還真是把鬼劍,竟堅硬至此。”要知道,吳不為內功磅礴浩瀚,剛才一腳乃是用了十分功力,這劍不斷,真是奇跡。吳不為跟著又一腳下去,劍身“啪”的一聲,登時斷作兩截。
武林中人均是愛神兵有如性命,吳不為狠了狠心正要走,卻仍是舍不得那柄神劍,歎了口氣,將兩截斷劍撿起。一入手,便感覺冰冷刺骨,仿佛是一條毒蛇噬咬手指,毒氣瞬間便如體內,他心中一凜,趕緊運氣鎮壓。將寒氣全部逼出體內後,看了看青蓮血跡斑斑的臉,心道:“這小家夥拿著這等凶器竟未暴亡。”必是正氣大於邪氣,心中不禁有些暗暗佩服。
隨後,身形一動,儼然便出了鐵窖,抱著青蓮,獨立亭尖。此時暮雲漸散,天邊一顆啟明星不住閃耀,微風徐動。他腳下再一發力,已到季子清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