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範增就拉著還在熟睡中的韓信起來,要韓信給他講那些自己的傳聞。項梁正在正堂之上看著各地發來的公文,突然一名衛兵闖了進來。
“項公,豐沛邑劉季起義軍帳下盧綰前來拜見。”項府衛兵急衝衝走到項梁跟前說道。項梁不滿地瞟了他一眼喝斥道:“有客來就來吧,你急什麼。”
那衛兵滿臉委屈,指著府門急道:“韓大人與盧綰打起來了。”
“什麼?”項梁一拍麵前案幾,連忙起身向府門外走去。
來到門外卻見韓信此時正和盧綰倒在地上扭扯廝打,不過韓信終究是年輕一些,漸漸得占了上風。一邊揮拳打在盧綰臉上,一邊嘴裏還不住罵道:“你個王八蛋。你就這樣把老子賣了?你還好意思來見我?”
那盧綰也不甘示弱,拚命地擋著韓信那些拳頭,腳還不住地向韓信下半身踹去,嘴上也還擊道:“呸,誰他媽知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當槍使?再說了,我他媽也不是來找你的。你快把我放開。”
項梁見兩人都不肯罷休,而且奇怪平時裏謙淡平和的韓信居然會露出如此凶狠的一麵。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站在一旁咳嗽了兩聲想引起二人的注意。誰知二人完全進入了忘我的境界,隻顧著跟眼前的人對毆著,旁邊有什麼人卻是根本沒看見。
“嘿,撓他。哎喲,別扯頭發呀,打眼睛,打眼睛。他踹你你就打他屁股。”項梁這才發現範增居然靠在一根柱子腳坐著,看著韓信二人的打鬥還在不停地指揮著二人,頗有幾分看熱鬧的神態。
項梁見此情形隻得招呼幾個下人上去強行把兩人分開。項梁隻掃了二人一眼就轉身走進府內,在府門前打架鬥毆,他可丟不起這人。
項府,正堂之上。項梁一手指著韓信罵道:“韓老弟,你今天簡直太荒唐了。”韓信也隻能哂哂地笑了一下以示抱歉。項梁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又看向盧綰,沒好氣地問道:“這位兄台來我會稽有何貴幹?”
盧綰見主人發話了,理了理衣服走到項梁跟前說道:“我是奉沛公命前來與項梁項公來結盟的。你我兩部相距甚近,如今大事剛起,如果有秦軍來犯是萬萬抵擋不住的。所以我們沛公想和項公您結盟,任一方遇敵,盟友都當全力支援。”
項梁聞言將腦袋支在手掌上沉思了一會兒,要說他現在想結盟嗎?當然想,畢竟他是不太相信韓信的,所謂的陳勝未滅,秦軍就不會有時間管自己雲雲他都覺得太過投機取巧,項梁覺得自己如今肩負著整個會稽郡,一旦自己走錯一步,將會給會稽郡帶來滅頂之災。
可是麵前這人自稱自己是沛公的手下,可是這沛公是什麼人自己以前是真沒聽過。也不知實力如何,底細是不是幹淨。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是六國的貴族後裔,尋常百姓是生不起跟秦國作對的心的。就算是一時被時勢所逼,也不可靠。
韓信也看出了項梁的苦惱,可他哪裏會願意幫盧綰,故而閉口不言。隻有韓信左側的範增打量了一會兒盧綰,又看了會兒項梁,忽然開口道:“你們沛公手下有多少人?實力怎麼樣?現在在何處?”
盧綰見有人發問,忙正色道:“沛公手下有三百餘眾,不過都是些未受過訓練的農夫。現在在豐沛一帶休整。”範增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家沛公的結盟是何意?是想歸屬於項公麾下還是互為依輔?”
“自然是互為依輔。”盧綰此刻也是不急不忙,任由範增如何詢問隻是平靜地作答。這倒是讓範增有些措手不及,他原以為劉季是實力不足又遭遇了秦軍的圍剿前來求援的,可看這盧綰的神情好像根本就沒那回事,隻不過是來尋個盟友,以保證自己後方無憂而已。
“那跟你們結盟有什麼好處?”項梁也聽明白了,對方並非有求於自己,也不妄圖混進自己的部隊裏,故而直接將問題擺在了台麵上來說。
盧綰聞言卻是哈哈大笑道:“我家蕭大人早就猜到項公會這樣問,他隻讓我告訴項公,陳勝之軍必不可久,還望項公早作準備,圖謀大事。”
項梁卻是眼皮也不抬地說道:“陳勝之軍如今勢如破竹。又如何不可久?”
盧綰正色道:“蕭大人說了,陳勝之軍一來隻是烏合之眾,大多是見起義軍勢大而混進去湊熱鬧的,一旦遇上秦軍主力的阻擊,必將一觸即潰。再者,陳勝此人不過山野村夫,又如何懂得治軍之術。且起義軍無根據地,也無補給,如今已有不少分支靠打劫鄰近村落補給糧草。百姓怨聲載道,故不可久。蕭大人還說了,項公已占了會稽郡,手握雄兵過萬。日後必是起義軍的領袖,我們與項公結盟也是為自己尋一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