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蕭何站在迎候韓信的隊列前麵,拱手高聲呼道。武將們也紛紛高喊“將軍”。
韓信掃視了眾將一圈,看見殷蓋不自然地躲閃著自己的目光,不禁冷笑一聲,卻也沒當場發作跟殷蓋為難,隻是朝眾人揮了揮手。
蕭何見韓信麵色不善,尷尬地說道:“還請將軍入宮沐浴,換上鎧甲,拜將儀式即將開始。”
“走。”韓信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就駕車往城裏駛去。馬車後麵跟著大大小小數十位披堅執銳的將領,場麵甚是宏大。
王宮之前,劉季正身披黑底金帶的王袍,躬身站在宮門之外,呂雉戚姬攜劉肥劉盈跪倒在一側,垂首恭候韓信。
劉季聽見車轅聲知是韓信到了,朗聲高喊:“請大將軍入宮沐浴更衣。”
韓信看見這陣仗眉頭緊蹙,這是在折自己的壽啊。呂雉以後貴為皇後不說,劉盈乃是以後的漢惠帝,劉肥也貴為齊王。自己再如何也不過是臣子,怎麼能受得起主公一家的跪拜。
“王後與各位公子請起,韓信受不起如此大禮。”念及此處,韓信連忙跳下車去扶起劉盈與劉肥,轉頭對呂雉說道。
“受得,如何受不得。將軍乃是天降雄才,豈會受不起我等凡人的跪拜。”
韓信一聽呂雉這話就不是味了,得,自己又成了天降之才,是上天賜下的祥瑞,不是凡人。可老讓一群王公貴胄在自己麵前跪著也不像話,他隻得虛抬了抬手說道:“那你們就起來吧,這禮我是受過了。還請大王安排我沐浴更衣,可不能誤了時辰。”
呂雉這才拉著戚姬跟兩位公子站起身,俯首站在一側給韓信讓開道路。
閑言少敘,韓信沐浴完之後自然有王宮內的仆人給個換上鎧甲。這裏得說一句,劉季入了漢中之後,王宮之內的仆人隻用女人,不要男子,一是跟他的風流成性有關,另外嘛,他是見不得那些閹人一天到晚在自己耳邊吹風。就連黃門官也是他從軍中所找來的心腹,並未進行閹割。
所以當韓信穿上鎧甲之後兩旁的宮女都是掩嘴偷笑,躲在帷帳之後對韓信指指點點。
“你們笑什麼呢?”韓信將頭盔往腦袋上一扣,對著宮女發問道。他是有些受不了女人嘲笑自己的,更何況自己現在穿著盔甲,從銅鏡裏看也還顯得威風凜凜。
一個膽子稍大一點的宮女站了出來小聲道:“將軍,姐妹們是在說沒見過這麼帥的將軍呢?”
“是嗎?”韓信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啞然失笑。比起樊噲灌嬰這些人來自己的確算得上是個小白臉了,雖說自己也是飽經風霜,可臉上依舊是白白嫩嫩的,不像那些人都曬得跟煤炭似的。
等到韓信走出大殿時他就不再覺得自己這身盔甲好看了,因為是拜將時所穿,所以這身盔甲鑄造的格外精致與厚重,而且是全精鐵打造。黝黑中散發出無盡的威勢,看上去就殺氣騰騰,兩肩處還有吞雲虎口的雕飾,可韓信這才走了幾步,就累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一身盔甲加上頭盔至少得有三四十斤重,別說三四十斤不重,一個發育正常的成年男子也就能背著五十斤的東西上五樓,中途還得歇氣。
再說韓信這從小無依無靠,憑借著到處蹭飯吃活到現在的人,身體素質能跟從小牛奶麵包養大的人比嗎?
直到韓信拖著這身鎧甲走到宮外的時候,他已經兩腿發軟,要不是有背甲束縛著都快直不起腰來了。
“將軍,與我同乘如何?”劉季見韓信披甲走了出來,盛情邀請韓信跟他同坐一輛馬車。
“走吧。”韓信一見有馬車接送也鬆了口氣,這要讓自己走到將壇去的話還真不如一刀把自己劈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