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另一邊,周勃在回去的路上問樊噲道:“將軍剛才說的你聽明白沒?”
樊噲驚道:“俺一直打瞌睡來著,俺還以為你記住了。”本來會議是在晚飯時分召開的,眾將都以為最多開兩三個時辰的會,回去還能趕得上宵夜。可他們哪能想到韓信居然一說起來就沒完了,一直到四更天才散會,以至於到散會的時候眾人都有些無精打采,樊噲甚至在會議中間就縮到了桌案底下打盹去了,所幸他隻是周勃的助理,倒也沒被人注意到。
周勃愣了他一眼道:“你這夯貨,趕緊回去睡了吧,明早把將士們集合起來咱們按將軍說的辦法操練操練,看看管不管用。”
樊噲點頭道:“行,明天你先去,我起來了去找你。”
周勃頓時被氣得跳腳,指著樊噲的背影大罵。
其實不光是他們兩人,前中後三軍的將領都受韓信傳授了一種列陣之法,據說是韓信專門針對漢軍士兵而研發出來的,不過眾人在聽的時候都是雲裏霧裏,往往記住前半句就又忘記了後半句,所以周勃與樊噲兩人這一幕也在其他人身上不斷重現。
盧綰走後,韓信也回到後麵的行營洗了把臉就準備去睡。其實他今夜召集眾人開會有兩個目的,其一,他也知道漢軍的素質想要跟楚軍相比,絕不是短短一兩個月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他前幾日一直在研究一種陣法,想借此來跟楚軍抗衡。
其實這陣法他也是想起了當日淮陰縣的那些痞子們才悟到的,其中的奧義就在於一個人我打不過你,我就聯結幾個人來幹掉你。就像那群痞子,單打獨鬥,自己有鐵劍在手,對方誰來都是白給。可要是對方不顧死傷一擁而上,自己除非端著一挺輕機槍,否則拿對方是毫無辦法。
同理的情況下,漢軍士兵與楚軍的單兵素質完全就不在一個檔次,甚至可以說不在一個時代。漢軍就像拿著土槍土炮的遊擊隊,而楚軍則是以集團軍出現的王牌師。
可土槍土炮也是有著殺傷力的武器,自己隻要用多數於敵的兵力進行壓製就行了。隻是這種戰術的難度就在於士兵肯不肯拚命和如何將人數的優勢最大化,這也是韓信研究的主要方向。
這其二,就是韓信剛才將盧綰留下來的目的。他現在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了劉邦對自己的不信任,前幾次的試探都充分的說明了劉邦的禮賢下士隻是為了讓自己更忠心的效忠於他,要繼續按著這個勢頭下去,恐怕平定天下之後自己還是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其實韓信他已經很努力地想要改善自己跟劉邦的關係,可往往兩人之間的關係剛有一點起色,就又被他的一句惡語給毀滅殆盡。但是這並不是韓信故意為之,而是每每遇到那種情況的時候,仿佛身子就由不得他自己控製了一般,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辛苦經營的成果被破壞掉,而且他還不能喊冤,畢竟誰都看得到是他親口說出的話,他總不能跟別人說自己這幅軀殼裏有兩個人的靈魂吧。
所以他是想開始著手培養自己的嫡係將領,周勃灌嬰這些當然是不予考慮的。樊噲、紀信、欒布這些人都是劉季的心腹,自己要敢培養他們,恐怕隻是養虎為患。
那麼剩下的就是吳廣跟盧綰了,而吳廣這人說實話韓信對他並不了解,隻是以前在《史記·陳涉世家》上看過他的事跡,原本他跟陳涉起義後不足月餘就發展到了六七萬人,攻下了楚國舊都陳地。然後陳涉自立為王,封了吳廣為假王派他去攻取滎陽。
可後來因為與部下田臧的意見不合,而被田臧殺害。可自從林冉來到秦末以後一切都改變了,因為項梁的提前起事,章邯軍早早得到了消息,還沒等陳勝等人拉起太大的架勢就被一擊而潰,陳勝也因此送命,而吳廣則帶著萬餘殘卒逃到沛縣,投入了劉邦的麾下,才得以保住性命,沒有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