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隨捏著蘭花指,踱著小碎步,繞著韓信一圈一圈地陰陽怪氣道:“好你個韓信呀,大王信任你,給你兵權,讓你當大將軍。可你倒好,竟然敢刺殺大王。”
韓信一臉鬱悶之情地看著親隨說道:“我如何刺殺大王了?”
“這旗幟剛才險些從大王的胸口穿心而過,你還敢說你沒有行刺大王?”
韓信這時才明白這根旗杆為什麼會跑到劉邦那裏去。原來剛才一陣狂風裹挾著帥旗飛出了轅門,正好迎上了前來犒軍的劉邦,而這根旗幟好死不死的大概是插在了劉邦的王駕前麵。
本來這件事情隻要自己跟劉邦說清楚了也不會怎麼樣,畢竟劉邦現在還需要自己幫助他跟項羽死磕。不過壞就壞在韓信這時候脾氣也上來了,他見這親隨陰陽怪氣的愣是要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腦袋上,當下也發作了強脾氣,居然沒有對親隨的言論進行半分的辯駁,反而是梗著脖子說道:“我若是想要刺殺大王何須用這個下三濫的手段,隻要等到大王進了軍營。我數萬大軍將大王一圍,難道大王還能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親隨原本就旨在栽贓陷害,他剛才還在想著要怎麼樣才能讓劉邦相信是韓信預謀刺殺,卻猛然聽到韓信這一番的論調,心下大喜。連忙對著劉邦說道:“大王您都聽見了吧,韓信早有不臣之心,就等著您自己做了入了甕的王八呢。”
劉邦聞言臉色變了變,卻強忍著沒發作,隻是對著親隨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話。而自己則是跳下了車走到韓信跟前笑道:“韓將軍辛苦。”
“臣職責所在。”韓信微微一笑回道。心底卻是樂開了花,也不知道是誰指使這個家夥來栽贓自己,也太沒水準了。你說這到底是在栽贓陷害呢,還是把自己往坑裏埋。當著劉邦的麵罵他是王八,這不找死呢嗎。
劉邦微微頜首,突然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韓信身上穿著的鎧甲上麵,奇道:“韓將軍平日裏都不喜披甲,今日為何又一改常態?”
韓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鐵甲,這一副盔甲是當初劉邦拜將時所賜。不過自己卻一直不喜歡盔甲的拘束感,所以在軍中的時候也以便衣為主。不過如今自己要隨軍出征,又是誓師大會,自己自然是要披掛的。再說韓信也並不打算隱瞞劉邦,當下也隻是抱拳施以軍禮說道:“臣這是要隨軍出征。”
劉邦聞言大驚,不覺納罕道:“將軍為三軍主將,如何能以身犯險境?”
韓信隻覺額頭有汗流出。照著劉邦這話的意思,自己作為將軍就不能親自上戰場了是吧。他真想反問劉邦:“汝不知項羽之勇力乎?”
不過考慮到了這句話出口可能會不利於團結,而且想到自己的勇力恐怕跟項羽沒法比。韓信也隱忍了下來。回道:“戰場雖然凶險,可臣身為三軍主將,應當身先士卒以壯軍威。且戰局形勢千變萬化,戰機稍縱即逝,臣若是不親臨現場,恐怕不利於指揮。”
劉邦點了點頭,似乎對韓信的回答相當滿意。當即親拍了拍韓信的肩膀說道:“寡人帶了美酒百壇,特地前來為兄弟們壯行。”
“多謝大王。”
韓信登上將台,望著場中的三萬將士。壯聲喝道:“大王得知我軍今日出征,特帶來美酒百壇為我軍壯行。”
將士們一聽劉邦還特地前來犒軍,都是感動不已,紛紛將手中戈戟高舉過頂,口呼:“漢王威武。”
劉邦親自擰過兩壇酒,將其中一壇交到韓信手中,又將自己的那一壇高高提起,直指北方說道:“那裏,是關中鹹陽。當初項羽不仁不義,奪我關中,驅寡人到了漢中為王。如今,寡人羽翼已豐,又有了韓將軍掛帥,足可以跟項羽匹夫一爭天下。兄弟們,出征在即,寡人無以為敬,隻能略備薄酒,聊表心意。祝各位兄弟,首戰告捷,揚我漢軍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