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這一撤不打緊,可就苦了那些“漢軍”的士兵了。他們聽著前方已經平息下來的殺喊聲,眼裏飽含著淚水。一個個地捶胸頓足,恨不得斥責楚軍的不厚道。
韓信見楚軍已經徹底退回了故道之中,卻沒一絲的高興。現在的局勢最多也就是回到了最初一樣,自己要進攻,而楚軍要守備。而且現在自己還損失了灌嬰手上的兩萬中軍,形勢更加不容樂觀。
周勃嬉笑著走到韓信身邊說道:“將軍,此次我軍殺敵一千三百餘人,自身損失不過十餘人,當真稱得上是一場大勝。”
韓信點了點頭,表示讚許之後卻也沒其他表示。徑直走向了盧綰的陣列,周勃愕然了好一陣之後也隻能跟在韓信的身後,他本來以為韓信見打了勝仗會很高興,可怎麼見著韓信隻是鼓勵了一下自己,卻怎麼也跟高興搭不上邊啊。
“莫非將軍是在怪我沒有完勝敵人?”周勃撓了撓頭,不得其解之下卻又不敢發問。
韓信走到盧綰跟樊噲的軍陣交接處,此時這片空地上正或坐或蹲著三千多名身披漢軍軍服的士兵。不過無一例外,這些士兵的脖子上都被架上了兵器。而樊噲軍列的前方更是躺著好幾具屍體。
“這怎麼回事?”周勃納罕道。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家兄弟會對自家兄弟動手,按理說都是漢軍士兵不應該自相殘殺的。
樊噲走上前踢了踢其中一具屍體說道:“將軍您剛才說得沒錯,這些家夥都是楚兵。剛才還想暗殺俺來著,也是俺反應快,不然都被他們得手了。”
一旁的盧綰也是狠命點頭,生怕韓信不相信樊噲的話。
可韓信哪有他們想象中那麼不堪,他卻是早已猜到這些人的意圖。恐怕是打算穿上漢軍的軍服混淆視聽,借機繞到漢軍的身後突然發難,來個前後夾擊一舉擊潰這五萬漢軍。
但可惜就可惜在他們的掩飾並不專業。其他人都在慌忙逃命的時候,最前方擎旗的士兵竟然還將旗杆高高舉起,昂首闊步不慌不忙,好像生怕對方看不見自己的旗幟一般。
所以韓信在發現這一點之後斷定這些士兵的用意絕對有問題,當下也是布下了三重陣列,旨在將這三千楚兵圍困在兩個陣列之中。
而這些楚兵見漢軍給她們讓了道還在竊喜,可當他們被包圍的時候才發覺自己高興得有些太早了點。所以惱羞成怒的楚兵決定用自身能力來證明自己,他們選擇了暗殺對方的將領。可哪想到樊噲就防著他們呢,韓信能夠發現的事情,對戰場細節極其注意的樊噲又如何不能發現。
這些楚兵在剛剛準備動手的時候就被漢軍給控製住,並且還被反殺了好幾個人。
“俺再問你們一次,灌嬰呢。”樊噲走到楚兵麵前,須發皆張,橫眉怒目地喝道。
可那些楚兵也是硬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說話。其中甚至有膽子大一點的竟是直接吐了一口口水在樊噲的臉上。
樊噲頓時怒不可遏,拔出劍來就斬殺了那人。這一次韓信倒是沒有阻攔,他知道對付這些家夥就不能來軟的,你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還當你好欺負。
果然,在又一次看見同胞被斬殺之後。這些楚兵之中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人就受不了了,連滾帶爬地跑到韓信身邊磕頭討饒。
韓信卻是一腳將他踢開,置之不理。可那人不依不撓,翻過身就又爬了過來,韓信繼續一腳踢開。
幾次三番過後,韓信也有些不耐煩了,低頭橫眉說道:“你求我也沒用。除非能說出灌嬰的下落。否則你們今天都得死。”
楚兵們聞言都是栗生雙股,滿眼都是愁容。他們也想過拚命,可是拚命有用嗎,身邊的敵人數倍於自己,就是累出屎來也未必逃得掉幾個人。而且自己還未必逃得掉,所以他們都選擇了沉默,都想由別人帶頭,自己好鑽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