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跟盧綰兩支部隊就帶走了整整三萬五千人,原本熙熙攘攘的斜峪關如今也變得安靜下來。每日隻有數百人在校場上操練,其餘的士兵則是在自己的兵舍裏休息或到糧倉裏幫忙。
這日韓信閑來無事,前去糧倉裏麵視察一下情況。柱子已經走了五天了,他的氣也消得差不多,平靜下來過後反而暗暗慶幸起來。也同樣為柱子跟盧綰擔心,希望他們不要在司馬欣的手上吃了虧才好。
現在的漢軍糧倉也是堆積頗豐,滿坑滿穀的全是糧食。既有漢中的水稻,又有關中的小麥,漢軍的將士們每日也是過著吃麵饃就稀飯的日子。
也許是吃得飽了,吃的東西多了,人就會懶散。總之當韓信走進糧倉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黴灰味道就撲麵而來。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韓信指著地上隨地擺放的粗麻布袋問道。這些麻布袋裏裝著的可都是上好的稻穀跟麵粉啊。
管理糧倉的人一見是韓信過來了,連忙上前施禮道:“將軍,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看看了?”
韓信看著眼前這人諂媚的樣子就覺得有些不舒服,皺著眉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職位?”
那人點頭哈腰地回道:“小人羊全,任治粟都尉一職,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治粟都尉?哈哈。”韓信沒忍住竟是笑了出來,他沒想到自己沒當成這個治粟都尉,居然讓這樣一個家夥撿了個空子。
“不知將軍您笑什麼?”羊全見韓信無故對著自己發笑,心裏更是毛毛的。他方才見韓信進來後就麵色不善,還以為自己的糧倉出了什麼問題,此時見韓信愈發的怪異,心底更是忐忑。
韓信擺了擺手,強忍住笑意正色道:“無事,你說你是治粟都尉?那這糧倉既然歸你管轄,又如何會有如此濃厚的黴灰味道?”
羊全愕然道:“將軍,此事自古以來就有。糧倉之中新舊糧食更替並不及時,往往運來的糧食還沒吃完就又有新的糧食到了,這樣一來二去,有些沒吃完的舊糧食可不就發黴長灰了嗎?”
韓信點了點頭說道:“那你覺得有沒有什麼改進的方法?能夠讓舊糧食及時的被吃掉,而讓新糧食能夠跟舊糧食區分開呢?”
羊全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可他總覺得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這糧倉就隻有一個門進出,新舊糧食很容易就混在了一起。
“卑職的確不知道。”羊全想了好半天沒有想出來個結果,隻得搖頭說道。
韓信見他果然並不知道那個方法,信心也膨脹了起來,點了點羊全的胸口,笑道:“既然你也知道隻有一個門進出,那為何不再開一個門?”
“再開一個門不也是一樣嗎?”羊全撓了撓頭,他還是想不明白韓信所說的再開一個門是什麼意思。按他所想的,再開一個門不也是新舊糧食混合在一起嗎。
韓信見羊全如此不開竅,也絕了提點的想法,索性全盤托出:“你再開一個門,新的糧食從這個門進來,堆放在一起,那個門就專門用作往外運輸舊糧食的通道,這樣一來新舊糧食不就分隔開了嗎?而且你這糧倉需要通通風,以後再修糧倉的時候記得留些通風口,你這裏麵溫度這麼高,食物不腐爛才怪呢。”
羊全這才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卑職多謝將軍教誨,日後一定銘記在心。”
韓信見羊全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點了點頭誌得意滿地走了出去。可他沒想到的是,就因為他的這一句話,之後的兩千年時間裏,凡是百姓家裏修建糧倉磨坊都會留出通氣口,以免室內食物過早的腐爛。而且關中地帶的糧倉都修成了兩個出口,並且後人將這種辦法稱之為“推陳而出新”,後來簡化為推陳出新。
而韓信在斜峪關無所事事的關頭,漢中內的地盤上可是打翻了天。隨處可見的是交戰的楚漢兩軍,戰火彌漫了整個漢中地帶,蔓延到了南鄭周邊十多個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