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層樓倚翠空,鳳鸞相對立梧桐。
八方之國,東西南北八方之位,有山聳立,有水環抱,有雲霧遮蓋,這都是天然的屏障,守衛著京都。
在那多山地的蠻荒西部,山中多珍奇走獸。山高,高聳入雲,鬆奇,崎嶇百態。西方是巫馬人的天下。
仿佛天穹之上有一雙眼眸,瞅著這山連著山,水挨著水,又像是要看破這山水,山立了千百年,或者億萬年。
這是生命的起源,肅穆又神聖。這山中千百走獸,樹都有了靈性,這山、石,還有山石上氤氳的水汽,一切都是自然的鬼斧神工。
山中沒有幾條人走出來的路,偶見幾個拓荒之人拿著鐮刀斧頭在山中行走,那走過的地方很快又會被荊棘灌木占領。
巫馬人好鬥,性子倔,如同這山石之間的鬆柏。
一隻鳳鸞站立在山之巔樹之崖,這山這樹對於她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因為她的眼睛是瞎的,那是巫馬人幹的。巫馬人自認為是這山的主人,他們可以稱霸整個西方世界。
瞎了眼的鳳鸞獨活在深山中,飲朝露食五穀,她守衛的和平即將被巫馬人掙破。
她在等待一個人,這等待讓她開始變老,一隻老了的還瞎了眼的鳳鸞,山中的走獸們都在嘲笑她,嘲笑她以天下為先卻不得善歸,她卻依舊在等待。
一個稚弱的女娃發現了她,她伸出手從口袋中掏出糕點給她,她嗅了出來,那是人製造出來的食物,她又嗅了嗅。
麵前的這個女娃心地純良,異於其他巫馬人。
“女娃,我等的就是你。”
鳳鸞從樹上跳下,展翅撲到了女孩身上。
女孩大叫一聲,瞬間感覺這隻鳳鸞融入了她的身體中,她血脈中的血液開始沸騰,她似乎用眼角的餘光都能看穿整個天地。
.......
上官若夢睜開了眼睛,又是那個夢,那個奇特的夢,她總是夢到西方巫馬的天地,即使是她從小到大都未踏入過西方的世界,但是她確信夢中的山水是在西方,夢中的人是巫馬族的人,因為她仿佛就是那一隻眼睛,她能看到,也能聽到,她聽到那密林之外,一個少年帶著兵馬在搜尋,搜尋那個走失的女娃。
“巫馬靈珠,巫馬靈珠!”
靈珠,一定是那個女孩的名字。
“怎麼又做那個夢了?為什麼總是會在夢中去到巫馬家族的西方世界?那個叫做靈珠的姑娘有沒有被尋到呢?”
上官若夢感覺到腹中有饑餓感,周身都被鐵鏈捆住了,也未見有人來送水糧,這晴寶晴悠兩個小娃娃若是三五日都不來,那若夢一定會被渴死的。
若夢又用力掙脫了兩下,這鐵鏈結實得很,絲毫沒有可以被扯斷的跡象。她又抬頭看了一眼地窖口,那漏進來的光更加刺眼了,時辰大約已經過了晌午了。
隻有這鐵鏈的碰撞聲還能證明她還存在,外麵光亮的世界和這黑暗的囚室,真是天壤之別,她第一次被困在這地底下,也許這樣的日子才叫做開始吧。
她的腦子裏蹦出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子桑浮生,也不是上官彭狄,而是巫馬崖。那個大家都不看好的太子爺?是的,上官若夢腦子裏確實是蹦出了他。
不應該是他才對,難道隻是因為他總是死纏爛打?她對於太子崖也有種從內心湧動而出的親切,這種親切她在子桑浮生身上也曾經感覺到。
忽而她感覺身體中的血液開始膨脹,就如同夢中看到的景象,難道是這寒冷的鐵鏈刺激了她內心裏烙印的八方經?若夢來不及多想,她要靠真氣疏散那些暗湧的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