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現在並不想馬上處置她,他隻是咽了口唾沫,極其冷靜地說了句,“你們都出去。”
他眼睛的餘光可以看到臉頰上的一片血紅,如同冬日盛放的臘梅一般,蔓延成滿滿的一臉,最後,**了枕頭。
禍,總是不單行的。
這次,他終於曉得了。
*
一個月後。
淩霄站在後花園的小亭子外,看著樹上的桃花開的爛漫。他的手背在身後,眼神迷離。
蜂們忙著采花粉,轉來轉去,一副不肯停下來的樣子。
一切,終於恢複了平靜。
這一個月來,他過得還算是不錯,一切政事與他毫無關係,他隻用照顧好身體就好。
龍城,他老態龍鍾的父皇派來了浩浩蕩蕩的五萬大軍,駐紮在鹿城,將鹿城防衛的如同鐵桶一般。
父皇還傳來感人肺腑的聖旨:朕自知霄兒誓死守衛鹿城,感激涕零,知霄兒因此重傷臥榻在鹿城,朕之心痛,難以自持。盼霄兒早日歸龍城,朕自有重賞。而,鹿城,朕派去五萬大軍駐紮,若東陽國再敢來犯,直攻其都。
得知消息的淩霄,隻是淡淡地接下了聖旨,下跪,道,謝主隆恩。
父皇在聖旨中用的是,霄兒,而不是太子。這令他微微感動。
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終於讓他的父皇對他有一絲的憐憫了。
簡直太不容易。
他臉上的傷口雖重,卻已經結下了疤痕,偶爾會癢,他是不敢照鏡子的,盡管身為男兒,他也以自己的臉為傲,此次,卻再不敢自誇讚玉樹臨風了,他亦會失落,隻是,無論再怎樣難熬,這疤痕也是不會就此抹去的。
自從小郡主失手後,她因此而愧疚,再不敢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雲蘇腳步輕盈地從他身後,為他披上一件外套,小心翼翼道,“仔細著涼。”
“嗯。”淩霄輕輕地點頭,“花開的倒是不錯。”
“餓了嗎?我讓廚娘做些吃食來。”雲蘇道。
淩霄微微一笑,道,“不餓,隻是有些嘴饞,想喝酒。”
“你現在可是不能喝的,”雲蘇道,“身子骨才剛剛有些起色,你卻不知好歹了。”
“再怎樣起色,卻也恢複不成原來那樣了。”淩霄的眉宇間有一絲失落,他輕咳了一聲。
要再這樣下去,恐怕,他也會成為父皇那樣,咳疾纏身,夜夜不得眠。
“無論你成了什麼樣子,我都照顧你的。”雲蘇眼睛誠懇而堅定。
“我知道,”淩霄道,“這就是你的好,你總是這樣讓人無法拒絕。有時候,你真該花心一下,或者,稍微不在意我一下。畢竟,我的臉,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