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冊子上麵自從葉傾城結婚,然後到陳煜陽出聲,長大,記錄了太多太多事情了。陳煜陽一頁,一頁的看著,從自己出聲,到小學,初中,高中,以至於東北軍區,大學,一係列的事情都有記載。
200x年,xx月,xx日,煜陽這孩子,真是有意思,一腳將李嚴那個黑臉鬼給打進了土裏,很高興,回家小酌一杯!
每一行字跡,看似日記一般,但是記錄下的全部都是陳煜陽的事件,或者是關於陳煜陽的事件,這些事件,每一件都那樣清晰,條理分明,更加有張瀚海自己的情感表述在內,簡直無比的詳盡,就算是作為父親,恐怕也不會有這般記錄吧!
陳煜陽一邊看著,淚水一邊流了下來,他本來以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家人,青青,似乎就沒有人在這般仔細的關心自己的了,今天突然發現居然還有一個人默默的關注著自己,心中的情緒,不知道該如何描述。
不斷的翻著手中的冊子,越來越慢,陳煜陽忽然笑了起來:“原來,我也很幸福!”
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卻讓躺在病床上的張瀚海笑了起來到:“其實你一直都很幸福!”
陳煜陽連忙緊張道:“張叔,你醒了!”
張瀚海笑了一聲,接著又是一陣咳嗽道:“煜陽,我的話還沒交代完,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呢?”又是一陣咳嗽,張瀚海接著笑道:“煜陽,張叔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天生命,不過我求你一件事情!”說著張瀚海死死的盯著陳煜陽手中的冊子道:“這份東西,你可以去多複印兩份,但是原件張叔要帶走,帶到那邊去,免得我覺得孤單!”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悲。陳煜陽怎麼也想不到在張瀚海自認為生命最後一刻的時候,居然隻是提出這樣的要求,免得孤單,陳煜陽苦笑了一陣,心中好像被一整塊塊壘堵住了一樣,難以喘息。
看著病床上這個男子儒雅的笑容,還有那再也經不起傷害的身體,陳煜陽張了張嘴,勉強笑意,重重的在那蒼白的手掌上麵拍了一下,道:“張叔,你死不了,死不了,這東西您留著吧,以後閑來無事看看,也算是一種寄托!”
說著陳煜陽將手中的小冊子交給到了張瀚海手中,臉上帶著一股子清澈的笑意,張瀚海笑道:“煜陽,你不要安慰我,叔叔知道自己的身體,大限將至,不是人力能夠挽回的,也許可能就是這兩天了!”
忽然張瀚海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的明媚陽光,愣愣出神,道:“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看見過這麼好的太陽了,好啊,好啊!臨死之前能夠讓我走出那陰暗的小屋子,也不錯,也不錯!”
回過頭,張瀚海盯著笑意的陳煜陽道:“煜陽,幫叔叔最後一個忙,我想出去,看看這陽光,也許以後就看不到了,總是待在黑暗之中,身心都疲憊,疲憊啊!”
“好!”陳煜陽重重點頭。
張瀚海現在的身子雖然有陳煜陽的救助,但是還是很虛弱,不過見一見陽光總是好的,對於他的身體有益無害的。所以陳煜陽答應了。
病房裏麵就隻有張瀚海和陳煜陽兩人,兩人不說話,但是心底的聲音卻是相互交彙,隻是淡淡的笑意掛在臉上,推著那張精致的輪椅,房門忽然打開了,門外一雙雙緊張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兩人。
看到兩人出來了,先撲上來的是一號,二號,一號臉上緊張道:“煜陽,瀚海他,他沒事情吧?”
二號一雙眸子也死死的盯著張瀚海似乎想從他的臉色上看出些什麼,那些個軍政大佬們也湧了上前,張天德一臉彷徨,叫道:“瀚海,瀚海,你,你沒事了?”
張浩則在一邊笑道:“陽子哥出手,一定沒事!”
陳煜陽笑著點頭和眾人打招呼道:“大家放心好了,雖然命理天定,但是和天命抗爭一下,也未嚐不可。張叔的命算是保住了,不過這些年心力交瘁,所以,出去之後要好好靜養,六處是不能再回去了!”
“煜陽,你,你說真的?”張天德驚呼道。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事情太過於悲痛了,隻要人還在,那就比什麼都要好。
陳煜陽點了點頭,道:“自然是真的,張爺爺,放心好了,隻要好好調養,張叔這身體,起碼還有個四五十年的陽壽,隻是要多見見陽光,這些年,隱忍在黑暗之中,對於他的身體還有心靈,打擊是巨大的,所以要好好休養!”
“好,好,好!”張天德很是激動道:“煜陽,太謝謝你了,謝謝!”
張瀚海有些疑惑的看著陳煜陽,然後看著所有人,很勉強的開口道:“諸位,感謝你們能夠來看我,瀚海這裏感激不敬。日後不論瀚海還能不能活著,這份情義,瀚海今天記住了,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