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是一聲聲清亮的笑聲,很大,很淒厲,與這天空中的星鬥明媚完全不符合,隻是,隻是帶著一種無比的厲狠與陰森。
宋清風一張老臉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羞紅,震怒,清白,到處可見各種顏色綻放出來,最後隻能朝著天空大叫一聲道:“冤孽啊,冤孽!”
陳煜陽此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臉上冷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百年身!”
這話正中宋清風的心思,他回過頭,看著這個深沉不見底的年輕人,淡淡的苦澀的小額笑容揚起,道:“煜陽,對不住了,老頭子我讓你看笑話了,讓所有人看笑話了!”說著他沉著聲音對著陳淩峰說:“陳老爺子,今天,是我宋家對不住你,這場婚禮……馨晨和遠山!”
所有人都知道,宋家老爺子已經開始有退婚的意思了,這樣一鬧,還如何能夠夫妻恩愛,相敬如賓呢?不過陳淩峰卻端著酒杯道:“別看我,我現在不當家做主,這件事情你和煜陽商量著辦吧!”
婚禮場麵上驚現出這種事情,那這場婚禮無疑是一種鬧劇,馬上就會傳為京都笑柄,如今的辦法,隻有退婚,那才能夠保證陳家無虞,但是陳淩峰老爺子卻將這件事情的決定權利交給了陳煜陽這個孩子,這讓所有人都不解,不了解。
宋清風有些歉意的望著陳煜陽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陳煜陽卻始終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轉過身子,負手而立,好像是一座巨大山峰一樣的矗立在所有人的麵前,望著黑暗的天空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原來夜裏的天空也的天藍色的!”
沒有人明白他此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靜靜的聽著,聽著。
陳煜陽再次轉過頭,對著宋清風道:“宋老爺子,天空在如何掩飾,他也是藍色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不管宋清風聽得懂聽不懂,陳煜陽接著說道:“清明確實是好東西,但是被名聲所累,那就是一種悲哀。清明的東西,不論黑暗如何籠罩他依舊是清明的!”
“我不敢批判老爺子一生的功績,但是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需要太多掩飾,太過掩飾,會很累。少年得誌,風流一身,這也不是什麼大罪過,而表兄妹之間出現這種事情,大世家之中早已有之,這並不是一個過錯,隻是您太想要掩飾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永遠沒有真正的對與錯,過去的就是永遠的過去了,不是嗎?”
陳煜陽的話,已經很明顯了,這個決定讓所有人都震驚,這樣做,無異於遺臭萬年的做法。不過陳煜陽卻堅信,曆史是由人寫出來的,日後的史書上,一定會記載著陳家煜陽公子,統帥天軍,收回南海諸島,永遠不會記載下這樣一幕鬧劇。
這樣的東西,隻能夠出現在野史之上,永遠也成不了正史,這一點,陳煜陽很肯定。
“人一出生,就好像白紙一樣的存在,沒有半點痕跡,但是宋老爺子,人生永遠不能是一張白紙,他上麵總要有一些圖案,要不然這一生還有什麼意思呢?不要太過自責,年少風流不過隻是一腳之差而已,沒有人會將這種事情打入史冊,也沒有人會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忘記掉你為這個國度曾經付出過什麼?這隻是小事而已!
反言之,人的一生,做過的無數好事是不會被記住的,當我漠然白首的時候,我還真希望,有一件兩件,讓我忘記不了的事情。記住,忘記不了的,永遠是自己做過的壞事情。這樣一生到了最後,才算有些回味!”
陳煜陽的話越發的高深了起來,讓人聽不懂,他們不知道這些話和這場婚禮鬧劇到底有什麼關係。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發瘋一樣的女子,卻一樣安靜,在陳煜陽麵前,不敢出半點聲音,因為有人交給她,不要激怒這個男人,要不然,會死的很慘,很慘。
她心中將這個印象印刻的很深,很深了,根本不敢多言。
陳煜陽的身子不斷滑動,好像一道銀色的光影一樣,在人群之中顫抖,直到來到這個瘋癲的女子麵前,他一雙深邃的眸子,越發如海一樣的深邃了起來,讓人看不透,看不懂,忽然,眼角微微眯起的笑意,讓人渾身一震。
白皙的手指好像鐵鉗一樣狠狠的抓住她的肩膀,笑道:“我不知道他們希望你的瘋狂取得如何的效果,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什麼?但是你隻是一個被當槍使的可憐人而已,忘記過去吧!過去的,永遠是過去了,不論你和宋遠山之間到底有什麼?那隻是過去,記住我的話,總不會有壞處!”
淡淡的聲音,卻讓人陰冷無比,好像是掉進了阿鼻地獄一樣,渾身顫抖。明明沒有任何的血腥,但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卻好像是一柄利劍一樣,漫天飛舞,映襯著女子的麵容,顯示出他本該有的淩厲。
“這件事情老爺子既然讓我做主,但是我卻真就做不了主,還是看看我老姐的意思吧!愛情這種東西太過玄妙了,不是我說成就成,不成就不成的!”他眯起的眼睛忽然張開了,冷聲道:“但是,我不喜歡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十分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