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組織部長馮進厚受皮思平之命,前往市委副書記馬盧清的辦公室向他通報,打算在國慶節之前,利用一個月的時間,完成對市委市政府直屬機關、各委辦局、縣區政府的領導幹部調整。馬盧清內心吃了一驚,表麵卻是不動聲色地問馮進厚,是誰的決定?怎麼一個調整法?馮進厚說,是皮市長、花副市長一起找他談話,說要成立一個幹部調整領導小組,皮市長擔任組長,花副市長擔任副組長,市委委員是領導小組成員,具體調整方案由花副市長主持擬定。馬盧清說,對全市所有縣處級領導幹部崗位進行調整,這是一個重大的組織工作,市委書記常秋田是否同意?馮進厚說,皮市長已經向省委組織部、常書記分別有過彙報,好像沒有聽到什麼不同意見。馬盧清感到,他這位市委副書記已經成為了擺設,明顯被皮思平、花少嶸排擠在外。
馮進厚走後不久,範朝鬆匆匆來到馬盧清的辦公室,他從兼職的紀委書記徐康建那裏聽說到,皮思平準備大動幹戈調整幹部,市紀委也免不了裹在洗牌範圍之列。馬盧清問範朝鬆,徐康建的反應如何?範朝鬆說,他看到皮思平、花少嶸親自到徐康建的辦公室征求意見,徐康建很是受寵若驚的樣子;據說他們二人離開徐康建辦公室後,還打算去副市長高存義那裏商議。範朝鬆又說,皮思平、花少嶸之前已經去了副市長杜雨晴的辦公室,顯然也是在向她個別征求對幹部調整的意見。
馬盧清的心裏開始燃燒起怒火。皮思平、花少嶸居然屈身到市委市政府班子的每一個成員跟前,與他們討論幹部使用意向,對他馬盧清卻隻委派馮進厚前來象征性的通報,豈不是欺人太甚。範朝鬆滿臉憂鬱地說,皮思平這次突然醞釀幹部調整,自己必然是他下手報複的對象之一。馬盧清感歎,對皮思平精心設計的布局,隻讓皮思平略微嚐到一點肌膚之苦,張偉欣也隻是稍事驚嚇,仿佛兩記重拳打進整堆的棉花,不僅力道全無,還折損了王正這個鐵杆親信,對方毫無大礙,他卻肩背受傷慘重。前段時間,省紀委前來調查皮思平被陷害賄賂,直接把懷疑對象指向馬盧清,幸好那盒《亂世雙驕》影碟曆經沙成安、劉長林、郝斌等人之手,對他查無實據。也好在,王正實名舉報皮思平,是當初隻是示意範朝鬆、邱富強、胡勝利直接參與安排,馬盧清並沒有親自插手,即便王正這家夥在審訊中坦白交代,也不至於牽連於他,但是如果皮思平、花少嶸對處級領導幹部的調整順利得手,他眼下這幾個弟兄的地位、利益,卻是岌岌可危,朝不保夕。以馬盧清多年的政治曆練,前任市委書記文惠鍾、市長李漢青都是非常強勢之人,與他們二人尚能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處,但如今麵對從北京空降下來的皮思平,看似性格軟弱、好欺,實則綿裏藏針,難以對付,讓馬盧清他們節節敗退。馬盧清想,即使自己現在主動向皮思平負荊請罪,願意化幹戈為玉帛,變無故交惡為常態友誼,以皮思平超然的剛正性格和做法,頂多寬容他在工作上的意見分歧,卻很難力挽狂瀾地繼續保住自己的圈子,兒子馬標也注定今後不能東山再起。
範朝鬆問:“難道我們就此束手待斃?”
馬盧清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前尤其在王正那裏別出亂子,千萬不要把你和邱富強牽涉進去。”
範朝鬆說:“我已經通過華州區公安分局的房啟利與王正見了一麵,房啟利與徐孝誠是兒女親家,他答應把對小紅所有刑訊逼供、虐待的責任,都推給王正的幾個手下,胡勝利為每人準備了二十萬元的封口費,包括王正在內,每人判個二年一載後,緩期執行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