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淪落器官交易人之手(1 / 2)

回辦事處的路上,安勝美看了一下時間,已是下午的一點多鍾。她從手機裏調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這是皮思平的手機號碼。呼叫回複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這個時刻,也許他正在午間休息。安勝美想到這裏,便發了一個短信出去,希望皮思平在下午課後,能夠與她有一個會麵。

十多天前,皮思平帶領中央黨校春季學習班課題組前往廣州。他借進行社會實踐的機會,專程抽出時間去了深圳,與李莉一道對沃特公司進行了為期兩天的管理診斷,提出了好幾條對沃特集團改進經營理念的思路。

安勝美這次來北京,很想就一些具體的落實方案,再進一步聽聽皮思平的具體指導意見。

在辦事處稍作休息之後,直到下午二點半鍾,安勝美都沒有收到皮思平回複的短信。她又撥打了兩次電話,依然是無法接通。這讓她有些沉不住氣了,便叫上周經理,驅車前往位於北京西郊的中央黨校。

警衛室的值班人員問明了安勝美的來意,要她在接待室裏等候。過了好長時間,才有一位工作人員把她帶了進去。

像是一位級別很高的領導,親自接見了安勝美,旁邊還有人專門進行談話記錄。她從沒有經曆過這樣的陣勢,很有些忐忑不安。

領導首先問安勝美,她和皮思平是什麼個人關係,當聽到皮思平曾經在她的沃特公司做過兩天現場調研時,領導的表情越發嚴肅起來。他向安勝美問得很仔細,包括皮思平在何時去的深圳,在沃特公司都幹了些什麼,甚至與哪些人有過接觸,又在什麼時間離開深圳等等,所有過程的細節一個都沒有放過。

安勝美如實回答了對方的提問。

她從領導的問話口氣裏,隱約地感到在皮思平的身上,可能發生了極其重大的事情。首先顧慮的是,會不會因為皮思平在深圳多逗留了兩天,違反了中央黨校的紀律,如今要接受處罰,但從領導沉重的表情來看,遠非如此簡單;繼而又擔心的是,也許皮思平作為一個領導幹部,可能因為受賄或其他經濟問題,意外東窗事發,突然被組織“雙規”,但又感覺皮思平好像並非屬於貪官之流。

前後交談了一個小時,雖然蒙苑好幾次問及皮思平的下落,這位領導都是繞開不答。直到領導要她留下電話,希望如果有其他事情能夠及時溝通聯係時,她作為交換條件再次追問之下,領導才很不情願地搖了搖了頭,把實情告訴給了安勝美。

領導說道:“我們其實也鬧不懂皮思平同誌怎麼會突然失蹤,學校正在為這件事情頭痛。目前唯一知道的,是從出入境記錄發現,他去過一趟美國洛杉磯,但沒過兩天就回到了北京,此後就再沒有了任何信息。”

帶著十分震驚的心情,安勝美離開了中央黨校。返回的途中,天已經開始擦黑。

“如果當初不把皮思平請去沃特公司幫忙,他若是與別的黨校同學一同返京,這件事情顯然不該發生。”

安勝美的心中有了一種自責的念頭。

那位領導說皮思平曾經去過一趟洛杉磯。皮思平從深圳回來,是直接去的洛杉磯麼?

安勝美回憶著剛才聽到的每一句話。她很快聯想到在北京醫大附屬醫院急救中心,偶然間聽到過的那位護士講話。

急救室那個腦袋重傷、血肉模糊的人,他的手機被摔壞,身上不僅有深圳到北京、往返洛杉磯的航班機票,還是個跛腳的殘疾人……他一定就是皮思平!

安勝美差不多是語無倫次,十分激動地把自己的分析講給了周經理。周經理雖然不甚完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肯定了安勝美的推斷很是道理充分。

當兩人趕到醫大附屬醫院,意外地看到一輛殯葬車已經停在了急救中心門口。

安勝美衝進了急救室,見到那個傷者從頭到腳覆蓋了一層白布單,顯然已是搶救無望。她顧不得多想,立刻動手掀開蓋在傷者頭上的白布,雖是此人滿臉血汙,緊閉雙眼,她依然能分辨出正是皮思平那張熟悉的麵孔。情急之下,她摸了摸皮思平的手和腳,竟然發現還有些微弱的體溫。

難道皮思平還有值得繼續搶救的希望麼?

安勝美迅速找到醫生辦公室,一打聽才知道她的那位同學剛換了班,當值的是剛接班的另外兩名醫生,而那位曾經送皮思平過來的廣東小個子男人,此刻也不見了蹤跡。

值班醫生明確告訴安勝美,對那位傷者的搶救,是由上一班接診負責。對傷者用了呼吸機和心電圖檢測,沒有來得及用藥,心電圖就已經顯示為一條直線,所以已經確認搶救無效,出具了死亡鑒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