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出了市區很快上了海濱公路,這條路太熟悉不過了,很流暢。車窗連同天窗全部打開,風吹得緊,感覺爽快。
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這種念頭腦子裏一出現就馬上狠踏油門,讓風更具威力,令自己盡可能的在氣流中鬆弛。
天越來越陰鬱了,透過車窗,遠方的雲在變換。在一個路口下了公路,仍舊朝前開,上了海灘,直到輪胎在沙子裏開始打滑。
此時天空陰沉的有些可怕,海麵上海鳥不計其數,交織著上下翻飛,此起彼伏地鳴唱,它們的翼尖劃過波濤,壯觀的景象,尤其是在洶湧的時候。
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又有這樣的念頭,馬上深呼吸,海風正洶湧,吹進肺裏開始擴散,涼涼的,整個海灘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海風持續地吹,在正麵吹出胸肌的輪廓,脫掉鞋,腳陷進沙裏,剛開始有點癢,腳趾使勁動動,抓緊沙粒。兩隻海鳥一先一後從頭頂急速掠過,劃破空氣,身影太完美了,真希望可以變成它們。
雲在頭頂上聚集多時了,光線越來越暗淡,抬頭看一團一團的像濃墨重彩,令人畏懼。
遠方突然一道閃,亮的刺眼,把心收緊,然後就是滾滾的雷聲包圍過來。鼻尖先有了被打濕的感覺,接下來是額頭,再接下來就沒了次序,‘劈劈啪啪’的,豆大的雨點從雲裏落下來,鋪天蓋地,砸在海灘上,幾乎一瞬間世間萬物都滋潤了,海鳥仍舊沒有散去,更勇敢了,穿梭在浪尖,真希望可以變成它們。
又是一道亮閃,劈在海中間,照亮了整個世界,然後雷聲像地震一般滾過來。宗寶的身體早就被雨水濕透了,勇敢地望著前方,海正波濤洶湧。
大自然正令人畏懼,巨浪拍上岸,宗寶向後退,幹脆回到車裏,怎麼雨仍在下,原來天窗一直都沒合上,車裏到處都是雨水,反正都濕透了,也無所謂。
她是誰?為什麼這時候還會惦記她?
此時海風刮得緊,卷起數米高的海浪拍在岸邊的岩石上,這樣壯觀的景象就發生在宗寶眼前。
為什麼這時候還會想她?
頭頂上的雲在翻滾,風不停,浪不停。
就這樣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雲終於開了,雨小了,風也漸漸地平息了。
宗寶在車裏看著麵前的海,它又恢複了原先的平靜。
身上的濕衣服貼在身體上極不舒服,宗寶決定返回。
回到市區,在何記對麵停下,宗寶沒敢下車,雖然已是饑腸轆轆了,中午那碗麵沒有吃。這時沒有勇氣進門,不是怕看見她,是怕看不見她,內心又平添失落。
一踏油門拐了兩個彎來到老房子樓下,身體被濕衣服貼得正難受,忽然想法變了,決定回學校,畢竟明天就考試了。
路上買了吃的,五個人的份兒,不知道那四個兄弟現在在幹嘛。
到了寢室門是鎖著的,用鑰匙打開房門進了屋,那四個一個都不在,去哪了呢?也許今晚有球賽。
換了幹衣服,吃了點東西,洗了洗躺在床上,身體一舒展開來反而覺得更累了,腦子不停的在叮囑自己什麼都不必牽掛。
閉上眼睛,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這樣的念頭似乎防不勝防,又有了失落感,想掙紮,算了,索性隨它去吧,閉緊雙眼,周圍有很多海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