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陽光高照,這是這兩天見到的最好的一天,決定登這座山。
洗漱完畢到餐廳吃了早點,十點半鍾宗寶準時出發了,出發前到昨天發現的潭水裏灌了滿滿一壺泉水。
此時可以見到其他的登山者了,都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隻有自己孤身一人。盡量不去想她,來這兒就是為了不想她,深夜裏似乎沒有辦法,但是白天多少都能夠控製自己,即便是心痛也不會流出血。
舉頭向上望去,山頂被層層雲霧籠罩著,從自己所在的角度上看似乎遙不可及。決心登頂,那應該是令一種境界,在那兒接受大自然的滌蕩。
頭一裏地向上攀登有些筋疲力盡,也許是發燒剛好,腿發軟。再往後身體逐漸適應了,有些地方台階很陡,攀過這一段,坐在台階上停下歇歇,喝一口泉水,泉水在壺裏仍然是涼的,喝進身體裏,汗水透過皮膚滲出來,這時的感覺身體非常輕鬆。
突然聽見一聲‘咕咕咕’的叫聲,聲音很近,忙循聲望去,不遠處的一棵樹的樹枝上落著一隻灰色的鳥,體型不大,喙很短,脖子下麵的毛色更淺,接近白色。‘咕咕咕’又傳來一聲,是從它那兒發出的,終於見到它了。隻見它翅膀迅速一展,‘撲棱棱’,從一枝樹枝又跳到另一枝樹枝,‘咕咕咕’又是一聲,這一聲傳遍整個山穀。
這一刻宗寶想起那隻受傷的大雁,這麼多年了,不知道它歸宿到哪了。
它飛走了,叫不上它的名字,收起水壺繼續攀登,前麵的路還長,這時隻想著山頂。
身體又開始出汗,但在這裏一點都不覺得熱,腳步一直不停,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向上攀,有種痛快的感覺。不必去看時間,這樣努力下去,總有登頂的那一刻。
泉水隻剩下小半壺了,倒出來仍然是涼的,真後悔沒買一個更大的壺,也許待會兒途中還能再發現那一眼泉水。
宗寶估摸著自己攀登至少有三個小時了,抬頭望望,離那一層雲真的越來越近了。再摸出水壺晃一晃,隻剩下一口了,幹脆全喝完,就此一口氣爬到山頂。
路越來越陡峭,越來越不好走了。不時能遇見從山頂上下來的遊客,“加油呀!不遠了!”他們鼓勵著還沒登頂的後來者。
氣溫也越來越低,身體表皮上的汗都是涼的。奮力攀上一段階梯,眼前是一小片空地,這裏離山頂還有一段距離,石縫裏一眼泉水正在涓涓流淌。終於見到源頭了,宗寶喜出望外,趕過去手捧著泉水喝個痛快。
其實是一眼很細的泉,‘汩汩’地向外冒,竟然一路流淌集成那座深潭。泉水甘甜清澈,令人心曠神怡,這都是大自然的恩賜,盡情的享受。
取出水壺把水壺灌滿,再舉頭,山頂似乎近在咫尺了,霧氣繚繞,朦朧所在,真像一片仙境。
一鼓作氣登頂,腳步不停,每一步階梯更陡峭了。
又攀了一段距離,感覺自己已經身處在雲裏霧裏了。
突然眼前出現一條懸空的梯子,看起來就像天梯一般通往天國。
這條天梯極險要,長十幾米,頂端搭在一塊突出的巨石上,四下鏤空,霧氣繚繞。這座山的頂部應該就是那塊巨石了,這塊巨石隻和山體相連一點點,斜斜的伸的出去,看上去馬上就要連同那道梯子滾落於萬丈深淵之下,好不驚險。
到了這兒,宗寶才發現自己原本是恐高的。
宗寶咬了咬牙齒,取出水壺又喝了一大口泉水。無論如何都要登上去,也許到了那兒,一切煩惱都不在了。
邁出第一步踏在梯子上就有騰雲駕霧的感覺了,梯子是金屬製的,台階之間都有很大的空隙,隔著空隙能望見腳下的萬丈深淵,雲正從腳下流過。再向上看,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那是極高的境界,感覺到了那兒,自己就解脫了。
雙手緊抓著階梯上的鎖鏈,鎖鏈顫抖著‘嘩楞楞’地響,每邁出的一步都非常謹慎,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繃得很緊張,要把腳穩穩地落在台階上,才開始移動身體,肢體又不敢太過用力,怕折斷了階梯整個人墜入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