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順利到達山中的酒店,看看時間已經過夜裏十一點了,盧東和盧西也住在這家酒店,他們住在二樓。
人都很疲憊了,宗寶心裏很感激這對兄妹。
“太晚了,就不邀請你到我們房間裏坐了。”盧西說,“今天真是累了,早點休息吧。”
宗寶點點頭,想了想,還想說謝謝,又忍住了。
宗寶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洗了澡,奇怪,不覺得累了,很想家,想父親、想母親。其實剛才下山的一路上都在想,特別想他們,覺得對不起他們,心裏有一種愧疚感,不敢回憶幾個小時前山頂上的情形,其實也回憶不起來,幾個小時前山頂上的情形一切都是很恍惚。
想起煙,煙還在背包裏,白天竟然把它給忘了。
點上一支煙,躺在床上,煙吸進身體裏,很想家,越來越想了,從來都沒這樣想過。
熄滅了煙,從床上坐起來,決定回家,馬上就想回去。
離開房間下樓到了總台把房間退掉,宗寶又在總台留了張字條,是寫給盧東和盧西那對兄妹的,說很感謝他們,自己走了,把自己的手機號碼也留在了字條上,來日方長。
一直沒有看時間,隻想回家,從車場把自己的車開出來上了來時的路。
回去的路蜿蜒曲折,仍是黑幽幽的,兩旁都是山,見不到一盞光亮,總感覺這不是來時的路,寂靜的很,似乎什麼聲音都聽不到,車寂寞地在幽暗的深處繞圈子,有時候能看到遠處有點點的光亮在飄,那也許是山裏的螢火蟲。
沒有計算開了多久,終於上了公路,開朗多了,能見到路牌兒了,方向並沒有錯,一門心思地朝前開。
什麼都可以不用想,感覺自己不是在開車,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四肢機械,有時候一個恍惚才弄清楚自己正處於什麼狀態,是在開車,但一個恍惚又不知道飄到哪兒了,沒了蹤影,好在前方總是有車燈的光,一直朝前延伸著,沒有盡頭。
四周出奇的靜,有時候這種感覺難忍,眼前隻有一條筆直的路,籠罩著兩束光,偶爾遇到個彎角,並不減速,然後又筆直起來。
有時候這種感覺難忍,前方的路無止境似乎沒有終點,開多久了,也不知道,不想知道,什麼都讓自己不去想。
四周依然寂靜,很奇怪,什麼聲音都聽不到,無論自己有多麼仔細在聽,這種感覺越來越難以忍受。
想到打開車裏的電台,傳出阿妹的《聽海》,這首歌很老了,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自己還很年少,此時終於聽懂了,心一陣地抽搐,四周不再寂靜了,她出現了,心不住地抽搐,離開自己的時候她又是怎樣的心情。
這首歌還沒有聽完就不敢再聽了,原來車速一直都這麼快,險些控製不了。她是怎樣的心情?自己是怎樣的心情?為什麼是這樣的結果?風從窗戶裏吹進來,想把什麼都吹走。但無論怎樣吹,什麼都吹不走。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拚命地踏油門,風吹得凶,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迎麵突然射過來強烈刺眼的光,‘嘭’的一聲,還來不及,飛蛾撲火。
淩晨三點,酒吧打烊了。
三點半的時候,藍雅從酒吧出來,街道上靜悄悄的,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藍雅住的地方離這家酒吧不遠,拐兩個街角就到了,大概七、八分鍾的路程,每天都是這個時間,這樣走著。藍雅並不害怕獨自走夜路,也許是習慣了。
“喂,美女,我帶你一段兒吧。”
這個聲音是從路邊的汽車裏發出的,是個女子的聲音。
藍雅停住腳步,四周寂靜,這句話應該是衝這自己來的。藍雅此刻一點都沒緊張,夜路走慣了,何況聽聲音又是同性,沒準兒自己還認識。順著聲音望過去,路邊有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在路燈下整個車亮晶晶的,真漂亮。
見藍雅止步,車裏的人又說:“上來吧,我帶你。”
的確是女人的聲音,藍雅看不清車裏人的模樣,隻有一個影子,“我認識你嗎?”藍雅站在原地問。
“咱們經常見麵呀。”車裏女子回答。
聲音的確在哪兒聽見過,藍雅越來越踏實,走近保時捷,車窗一直是開著的,駕駛的座位上坐著個女子,人長的非常漂亮,過目難忘。藍雅見過,她總是獨自一人來酒吧,每次都喝朗姆酒不加冰,還跟她說過話,隻是這一段時間她不來了。
藍雅一下子放了心,“是你呀,怎麼這段時間沒見到你?”藍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