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哈哈大笑道:“哼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這妖婦既知俠影劍的傳說,怎會不知這把寶劍不利於皇上。當夜你提劍進宮,分明就是要刺殺皇上,豈由你一句誤殺分辨了事!”
此間不少人本就對朱溫謀朝篡位深惡痛絕,對大唐心生眷戀,對昭宗之死耿耿於懷。聽了木南的話,登時怒由心生,將往日痛恨朱溫的怨氣盡皆發在如塵身上。
一向自負從不欺淩弱寡的虎一通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指著如塵怒聲道:“如此說來,暗通契丹國,竊國、弑君、殺夫之事,定然假不了。今日饒你妖婦不得!”話未說完,提拳就向如塵撲來。
蕭影急忙攔住,說道:“虎前輩,一個女人如果願意為你生兒育女,那便怎樣?”
此話一出,人叢中登時一陣哄然大笑。
有人大聲道:“哈哈,笑死人了,你這臭小子不會臨危怕死,為求自保,讓你師父做老乞丐的老婆吧?”
虎一通收足道:“老乞丐一身髒不拉嘰,娶什麼老婆?小子胡鬧!”
蕭影對旁人的哄笑不加理會,繼續道:“前輩誤會了,我是打個比方。試想,家師嫁於昭宗二十餘載,要想刺殺他,機會多的是,何須空等這許多年月?再則,家師在十七八年前曾為昭宗誕下一女,不幸為朱溫所害。一個女人肯陪一個男人虛度芳華二十餘年,又為他生兒育女,其心可表日月,難道她還會有二心?”
虎一通怒色略收,道:“你這話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他向來心地耿直,俠義蓋天,設喻說理,卻非強項。
木南又是哈哈笑道:“你這話太也強詞奪理,這妖婦苦等時日,自是想媚惑皇上,擾亂朝綱,搞得大唐江山風雨飄搖,趁機殺之。生育兒女之說也是一派胡言,普天之下,有誰聽聞蘇眉有個女兒?就算真有此事,她殺害昭宗是實,天下也不是沒有食子弑夫、因妒生怨的毒婦!她與昭宗生下兒女後,待得兒女長大成勢,威逼利誘,讓其將江山供手送與遼人也說不得。”
大家聽了這話,打心眼裏都覺句句在理,話方說完,附和之聲大作:“這蘇眉長得妖裏妖氣,必定是妖孽投胎,前來擾亂帝心的,饒她不得!”“隻怕她與朱溫暗中通奸,事情敗露才弑君殺夫!”“她與契丹狗賊耶律阿保機通奸謀國也未可說!”……
人叢中有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臉現鄙夷之色;有的大聲斥罵,出口便是聳人聽聞、匪夷所思之言;有的兀自還在大聲逼問俠影劍的下落。
李宛兒直聽得連連跺腳:“你們胡說,你們這些大壞蛋!”
如塵氣得麵如死灰,輕聲道:“宛兒,今日之事,徒說無益,你和影兒師兄妹幾個快些離開此地。今日為師若不以死謝罪,恐難平眾人心頭之氣。”
說完又將蕭影叫到跟前,輕聲道:“影兒,為師有兩件事放心不下,一是花間派今日有滅派之劫,你需保護幾位師妹完好離開此地;二是以後將花間派發揚光大,殺死朱溫,替皇上我等一家三口報仇,也為你們一家人報仇!”
說完話,伸手奪過李宛兒手中的長劍,往自己脖頸上抹去。
蕭影一把抓住她的手,流淚道:“師父,我們這就殺出去!我就算死了,也要保護你和眾師妹周全。”
看到師父有輕生之念,餘下幾位師妹一時全沒了主意,嗚嗚一個勁兒隻是哭。在她們心中,自己隻是一隻嗷嗷待哺的羔羊,沒了師父,仿佛天也塌陷一般。
木南幸災樂禍,得意洋洋的道:“花間派的各位妹子,怎麼哭得這般傷心,個個如花似玉,哭壞了眼睛那可不好看了!哈哈。不如都跟了我去,我會疼你們一輩子的,跟著這位妖婦有何好處?哈哈。”
李宛兒呸的一聲道:“無恥,下流!”
眼看木南當眾調戲師妹,蕭影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就要上前拚命。但他轉念一想:“自己死了不打緊,可自己死後,師父和眾師妹定會遭他們的百般淩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