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 洶洶兵孽驚鴻劫(1 / 2)

眾人拜伏在地,齊聲道:“參見晉王殿下!”

蕭影躬身為禮,李存勖以江湖禮節,微微躬身,還以一禮。

白若雪卻視若不見,側身玉立,斜目瞪著盧焯義。眼見莫溪言仍然掌控在他手裏,投鼠忌器,倒不便上前動手。

盧焯義深知一但放開莫氏父子,自己今日性命難保。眼見李存勖到來,架在莫溪言脖頸間的長劍仍不肯鬆手,自然亦未跪地參拜。

李存勖臉色不悅,居中一站,斥責道:“你等同為晉國效命,眼下國難當頭,豈可窩裏鬥,做出這般丟人現眼之事來!”

說完他看了一眼盧焯義,又瞧了一眼趙子雲,說道:“來啊,給趙卿鬆綁!”

話聲甫落,立時便有侍衛上前解開了縛在趙子雲身上的繩索。

趙子雲參見畢,李存勖命人取來療傷藥物,替他塗在創口處包紮妥帖。眼見盧焯義仍持劍挾人質自衛,李存勖麵色大為不悅,微微怒道:“盧卿還不放手,是何緣故?”

盧焯義顫聲回道:“殿下你也知道,這莫氏父子在武林大會上,跟著那個白老兒挑撥離間,試圖荼毒天下。蕭……蕭影這個小賊仗著武藝高強,幾次三翻替他們撐腰。蕭影這小子殺人不眨眼,本……我若不以這個莫小奸賊作為人質,動起手來,姓盧的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殿下乃萬金之體,下臣身為武林盟主,豈能讓這小子傷你分毫!”

盧焯義這話說得有板有眼,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在蕭影聽來,卻愈覺他厚顏無恥,暗暗罵道:“明明是你這老賊怕死,卻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這天底下第一厚臉皮之人,當屬你盧老賊啦!”

白若雪心下雖氣,但見莫溪言脖頸間鮮血淋漓,命在須臾之間,倒也不敢出口罵盧焯義。

此刻卻聽李存勖道:“白聖既已身死,此事便算過去了,莫家父子這就放了吧!”

李存勖聽盧焯義言下之意,他脅持莫氏父子,全然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這話說來,倒也合情合理。隻是自己進殿之前,於窗外窺見盧焯義早就挾了人質在手,顯然是挾人以自衛。他這話不攻自破,哪能信得。白聖在武林大會上所說那番話,當時一片混亂,不及細細尋思,事後回想起來,他指認盧焯義通敵賣國,多半不是假話。隻是苦於無憑無據,盧焯義又是自己親口任命的盟主,再要更改,有損自己的威望不說,真要讓盧焯義背後的黑手殺起人來,必定死傷慘烈。隻有以此人先行穩住山西武林,然後派人暗中查察,如盧焯義真有叛國之心,再在暗地裏找人將之除去。

盧焯義聽得李存勖要自己放人,一臉驚詫和疑惑,說道:“殿下……”

李存勖右手伸出,起手勢讓他打住,說道:“不必多言!”

白若雪數度使眼色示意蕭影劫持李存勖,蕭影總是不予理睬,她的手腕反被蕭影扣住,動手不得。

白若雪無奈,幽幽歎了一口氣,卻聽李存勖道:“蕭少俠武功蓋世,本王身在咫尺,他卻一無加害之意,其胸襟之坦蕩,本王自愧。以蕭少俠之武功,方才若要殺人,隻怕這裏無一人能夠幸存。方才本王置身殿外,早將這裏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蕭少俠非但不是盧卿嘴裏所說的奸惡之人,且是當今天下少有的少年英俠。你等俱是武林豪傑,切不可心胸狹窄,將旁人一番良苦用心置之腦後。”

遂命人也給蕭影左臂上藥裹傷。

蕭影陡聽李存勖一番言語,便似雨天初晴,雲開霧散,內心為之一暢,激動得差點兒沒流下淚來。

他一邊讓人包紮傷口,一邊暗想:“一直以來,我處處被人誤解,便是與我親如兄妹的李宛兒,在賈府自己被人誣陷為淫邪之徒那時,仍不免耿耿於懷;白若雪這兩日與我近在咫尺,兩人之間卻似隔著一座山,心意難以相通。沒想到與晉王初次見麵,他卻能看穿我的內心。世間得一知音,蕭影足矣!”心下對李存勖既是感激,又是欽佩。

盧焯義本就以挾持莫溪言自保,此時哪會聽從李存勖的話,乖乖放了莫溪言。

李存勖心下大為不悅,隻是此來另有一番緊要大事與眾人商議,便也先不管盧焯義,以免他狗急跳牆,殺了人質。

他朝紅木窗格踱近幾步,憂心忡忡的道:“如今天下人為了爭奪驚鴻簪,武林黑白兩道,人人各懷鬼胎,這一節大夥都心知肚明,倒也不用本王再所多言。本王要與眾各商議的,乃是各國大軍聞風而動,齊向我晉邊壓來這件頭等大事。本王原欲召集眾位兄弟前往王府一敘,可時間緊迫,哪能耽擱分秒,因之匆匆前來,盼著與大夥商議退兵良策。”

聽聞李存勖的言語,大半人心下均想:“大兵壓境,除了調兵遣將,頑強抵禦外,還會有何良策?況且現下山西越亂越好,待奪得驚鴻簪中的寶藏後,便可趁亂起兵,當真是天賜良機。眼下驚鴻簪就在旁邊,想個法子將之奪得,這才是正經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