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回 往事滔滔東逝水(1 / 2)

如塵幽然道:“虛掌門無需客氣,昨日之事,有如長江東逝水,何勞再提。”

話聲落下,立時有人接嘴道:“她便是眉妃娘娘!”

虛月聞言一凜,忙即單膝跪地施禮道:“原來竟是眉妃娘娘駕臨,適才失禮之處,還望娘娘見諒!”

如塵伸手扶起她道:“我一個亡國之妃,如今隻是一介布衣,虛掌門如此大禮,小道如何敢當。”

虛月道:“娘娘容貌傾絕天下,體恤臣民,這事在當年哄傳江湖。唉,隻可惜娘娘那時還是王妃,後來的昭宗皇帝也還是王爺,許多大事,難以做主。若非如此,僅憑娘娘之賢惠愛民,昭宗陛下之聖明體臣,大唐江山,也不至於……唉……想我西域子民,多得大唐國威福澤,這兒雖處邊陲,百餘年來西北兩麵,少有敵兵來犯,生民得安。我天山派也得蒙庇佑,因此興旺壯大,得有今日之勢。不料賊子竊國,搞得泱泱大國,四分五裂,生民人人自危。邊國欺我一盤散沙,每每犯境,弄得民不聊生。隻怕我天山派百年基業,就此不守,此番便要毀於我手了!”麵目蒼涼,一番話說得有些悲壯。

殿上群雄聽之視之,大都對家國天下,心生諸多感慨。

那孫仲卻不以為然,說道:“國運興衰,江山易主,自古以來無不如此,咱們區區小民,又何必慨歎一時興衰。俗話說得好,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誰當皇帝,誰占了誰的地盤,關咱們屁事。咱們隻管江湖事,少操國家大事這等閑心!”

群雄雖覺他言語上有些自私自利,然而國家大事,實也不為幾個老匹夫能左右,便也無言反駁。

孫仲續道:“江湖之事江湖了。蕭影見色忘義,殺害天山三位宗師,實為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齒。咱們若不能除此奸賊,由著他任性妄為,不道哪天他一時興起,誅少林、滅峨眉、屠丐幫,便連五嶽劍派、空垌派、昆侖派大大小小的門派等,一並也挑了,武林一脈,豈不人人自危!”

他故意說得危言聳聽,殿內膽小的,無不為他言語所駭,張口結舌,心想:“這話大是有理!”

一些明辨是非之人,心知蕭影再壞,卻也達不到如他所說這般,不過心裏也道:“這種事情,倒也不得不防。”

當場人人瞧著虛月,看她如何決斷。

虛月沉思良久,慨然道:“天山派一己榮辱事小,蒼生禍福事大。此刻得眾位援手,再加上天山合派上下追堵蕭影一人,諒他武功再怎麼神通廣大,必能為三位師姐妹報此血海深仇,同時也為天下武林除此禍害。可這樣一來,隻怕敵人借咱們傾巢而出之機,給咱們來個反客為主,坐陣天山,逐步分個瓦解人心,豈不糟糕透頂!”

陸長青道:“虛掌門此言甚是!”

孫仲麵有不屑,說道:“虛掌門念著前朝舊私,這才對蕭影手下容情,是不是?”

虛月道:“孫醫仙說笑了。眉妃娘娘乃是識大體,明是非之人,現下蕭影已列花間派門牆之外,怎還會再徇私袒護。殿上之人有誰不願為國為民操這份勞,枉顧契丹韃子南吞,大可現下便抽身下山,貧道恭送佳客,絕不阻攔!”言辭鏗鏘有力,一派視死如歸之貌。

此話既出,連孫仲之輩自也不便絕然而去,其間有人便算心底“不願為國為民操這份勞”,顧及臉麵,也隻得硬著頭皮留下。

蕭影頹坐當場,一聲不吭,群雄說個喋喋不休,倒也無人瞅見。

他也想過立時便揭開自己的真麵目,可細加捉摸,此事不揭破則已,好歹天山派及各路豪雄不致立時發難,一經揭破可就大事不妙,暗忖:“仔細聽來,鏡明、儀清、無風三位前輩大清早便已遇難,那時我正在小鎮籌辦喬裝用什。此後一兩個時辰內,我不是孤身走路,便是伏在暗處。得與白若雪等人相見,已是快到正午時分。現下此間之人,無不以為我便是元凶,以此推想,他們盡可說我一大早在托木爾峰殺人之後,喬裝改扮,以呂洞賓之名混進天池來。唉,人言可畏,我混進天山來的目的,他們大可說成伺機殺害虛月前輩,甚至比這還說得嚇人。這種事情,再沒腦子之人都想得到。為今之計,隻能以呂洞賓之名,竭力周旋,盡可能保得天山派不失敵人之手,方可洗涮幹淨我身上的罪名。若是中間出了岔子,天山派落入敵人之手,我蕭影非身敗名裂不可。唉,我蕭影這一生可真是倒黴透頂,到哪裏都有人說壞使詐。現下我得趕緊想想,明日天山上與群魔大戰,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