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生，我們仍是兄弟
清明節，方躍進在祿山鎮老家隻住了兩晚。
第三天清晨，方躍進一家三口，他、老媽和小妹，匆匆與老家叔伯兄弟話別，趕回縣城。上班了，一切應以工作為重。
悲劇沒有再發生，親人都健在，方躍進心情歡喜，他也得重新規劃他的人生。
回到縣城，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縣人民醫院，看望兄弟餘文彪。
“上一世，我的血管裏流著他的血。今生，我將自己的血還給他。兩次人生，我們的生命都交集在一起，這段情誼真是無法分開。”
方躍進苦笑，他真不願餘文彪身體受傷，也不願看到餘家的人心靈創傷。
好人一生平安，方躍進衷心希望餘家一家人平安，象上一世一樣快快樂樂。
這一生，由於他帶來的胡蝶效應，車禍中受傷的竟然是文彪。
方躍進一回家，馬上騎著自行車，匆忙趕往縣人民醫院。
三天了，他要了解餘文彪的情況。
“這直腸子，不知度過危險期沒有。”方躍進心裏嘀咕，雙腳不斷用力，自行車帶著風，飛速駛向縣人民醫院。
縣人民醫院，方躍進非常熟悉，上一世的今天，他躺在那兒，終於戰勝了死神，擺脫了死神的手，再次睜開了眼睛。餘文彪住在位院部三樓315室，上一世，方躍進正好住在對門。
一到住院部大門口，方躍進將自行車往地坪中的花壇邊一扔，拔腿就朝位院樓跑去。
住院樓還是木樓梯，“咚咚咚”一連串的腳步聲，輕脆，銳耳。
“太急了，我這樣，會影響其他病人的休息。”方躍進放緩了前進的速度。
他剛上三樓，就發現315病室門口圍滿了人。
“怎麼回事？”方躍進小心地推開眾人，從人縫中插了進去。
“求求你了，醫生，別停了我兒子的藥。要不然，我兒子剛轉好的病情就會惡化。”病室裏，傳來餘大娘抽泣的央求聲。
“不行，無錢怎麼治病，醫院又不是慈善機關。”方躍進聽出是醫生王勵誌的聲音。
“我家的錢全交了，醫生，我給您磕頭了。”
“不行，別認為磕頭，我就給你們發藥，大家都象你這樣，醫院還開不開門。”
王勵誌的嗓音很尖，聽起來特別刺耳，病室裏每個人全身都是雞皮疙瘩，讓人很不舒服。
“大娘，不要給畜生磕頭。磕了也不會有作用。”
方躍進擠進人圈，扶起了地上的餘大娘。
“五姐，怎麼回事？”方躍進問餘文慧。
餘文彪有六姊妹，餘文彪是老六，最小的弟弟。餘文慧老五，最小的妹妹，與方躍進同年，大他二個月。
“他就是獻血給你弟弟的那位小哥。”餘大娘指著方躍進對餘文慧說，語氣中充滿感激。
“小兄弟，謝謝你，對了，你怎麼叫我五姐，我好象才見過你啊！”餘文慧還象前世一樣，就象一隻小辣椒。
“難道你在家裏，不是老五。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交通局事故科沒向醫院付款，我家裏的錢也花完了，醫院要給我弟停藥。”餘文慧話音中帶著哭腔，心裏全是無奈。
“停了多久？”
“剛下通知。”
“王勵誌，你給我聽著，這是我的存折，上麵有五千元現金。”
方躍進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本淡黃色的新存折，然後將存折遞給王勵誌，嚴肅地對他說：“過會兒，我去銀行，取錢交費。我弟弟的藥不能停，他若有不良後果，我拿你試問，除非你不想在炎陵這一畝三分地上混了。”
對待狠人，當然要說些狠話，方躍進對王勵誌，決不會留情麵。
“有錢，就早點交，醫院決不會無情的。”
王勵誌看了一眼存折，然後遞給了方躍進，臉上也露出了笑容。